实了袭人的猜测。
过了几日,王夫人将袭人叫了来,先是询问宝玉这几日的情况,袭人事无巨细的答了。
王夫人又貌似漫不经心的询问起宝玉和史大姑娘这几日有无争吵玩笑什么的。
也不知怎么的,袭人鬼使神差的说了一些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的话,“二爷的性子太太是知道的,咱们家的姑娘们性子都好,姐妹们一起玩笑,都有尽让的。史大姑娘年纪还小,性子又天真烂漫了些,不过还好,二爷性子好,从不因为这些个生气。二人叽咕一会子,也就好了。”
王夫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袭人,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素来是个尽心的,有你在宝玉身边,我也放心。以后,我就将宝玉交给你了,好歹保全了他,也就保全了我!”
这话就是一种变相的保证。
袭人听了心头火热,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忙低下头来,“是,太太放心。”
从王夫人处出来,袭人精神百倍,踌躇满志。
从那日后,袭人更加殷勤小心了。但凡宝玉和湘云起了争执,她总是第一个去劝,先隔开二人,让丫鬟们陪宝玉说笑玩闹,自己则去劝湘云,说是劝,实则是拱火。
终于有一日,宝玉和湘云不知因为什么又吵了一架,湘云哭着让翠缕收拾东西,使人家去传话,派人接她回家。
哪怕宝玉伏低做小,赔了几百个不是,她也依旧闹着要回去。见宝玉沮丧的都快要哭了,湘云心中得意,袭人姐姐说的对,远香近臭,太容易得到的,可不就不珍惜了吗?
此番她非要让爱哥哥明白,谁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史湘云就这么家去了。
贾宝玉不过沮丧了一两天,便让袭人哄好了,府里丫鬟们那么多,宝玉如今还在养伤,也不用上学,丫鬟们围着他说笑玩闹,又有三春陪着谈古论今。很快,宝玉便将史湘云抛在脑后了。
眼看着宝玉一日比一日好,贾环的病却依旧没什么起色,探春忧心忡忡,好几次陪宝玉说笑时都走神了。
迎春私下里安慰她,“病去如抽丝,哪有立竿见影的,不着急,慢慢将养着就是了。”
探春担心的却不只是贾环的病,而是担心赵姨娘慌乱之下,又做些蠢事。
没两日,贾政忽然问起了贾环的病情如何,又问起左右宝玉的伤势如何?
贾母立马将贾政叫了过去,骂了一通,问他想做什么?是不是非要逼死宝玉才甘心!又说宝玉的伤势还未痊愈,大师看了,星宿不利,没有她的允许,不许任何人叫宝玉去前头。
贾政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老太太就这么大反应。他真的只是单纯询问宝玉的伤势,没想过其他?且他随口一句话,老太太怎么就知道了?
贾政气的将当日伺候的人都打了几板子,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王夫人知道后,笑了。
却说史湘云家去后,等着宝玉遣人来接。谁知贾家竟没人来接,又气又恼,又听了些风言风语,直接气病了。
消息传到贾家,贾母还未说话,王夫人先开口了,“云丫头素来健壮,怎么最近动辄生病呢?”
贾母看了王夫人一眼,“去几个人,把云丫头接来吧。”
“老太太?”
“虽说已经有了约定,毕竟没过了明路,如今也没什么妨碍,再者,她叔叔婶子即将去外地赴任,她若跟了去,这一南一北的,回来就难了。倒不如现在一并接了来,日后倒也便宜。”贾母说道。
王夫人欲言又止,她明白贾母的意思,史侯家举家去往外地赴任,这一去,也不知过几年才能回来,到时候异地发嫁,麻烦繁琐,倒不如在京城,倒也便宜。且上次之后,史家连夜将属于史湘云父母的遗产都拾掇了出来,单放在别院中封锁了起来。
“那就依老太太的意思,使人去接吧。”
史湘云就这样,在贾家长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