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接受和理解难度提高了一些,知识也在其类。
名词和定义本身便干巴枯燥,又变成听起来不怎么清晰的语言,对桃理绿来说,就像一团昏暗光线中的乱麻线,她无法及时地把它们扯成顺直的知识的线,吸收理解。
她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听老师讲,还是自学比较靠谱。但她现在对该课程的兴趣不到满分制中的三分,她知道自己不太会有动力主动去学。因为是选修课的缘故,她也没有教科书。
头疼的是,这个课是以考试结课,虽然是随堂考,不安排在考试周。但它依然是考试。
如果她能做到老实跟着学,考80多分没多大问题,校选修课老师一向宽松,不太会为难人。关键是,她总控制不住地走神,感觉听了一大通话,但最后什么都没记住,知识是水,她的脑子就是被太阳暴晒的沙漠。
选这课的没有她们班学生,三十多个人,她不认识一个。她从没做过拷贝课件这件事,不太敢上前。目前为止,她也没看到有学生上前拷贝,多是直接用手机拍照片。
桃理绿的手机中只有寥寥几张课件照片,她拍了几张,便再没动力重复。
面对可以想见的挂科风险,桃理绿心中没有丝毫担忧,她知道自己有退路。
一连给季越白发了七天“今天无事”,每次他都回复个“好”字,两人便再无交流。桃理绿也没再见到他发朋友圈,或许是到新环境的缘故,桃花村那次是桃理绿加他后,他发的唯一一次。
桃理绿能理解,她从不发朋友圈,她会尽量避免给别人评判自己的机会。
周五晚上,桃理绿把练习的画作放到窗前,想到了明天上午的逻辑学课,三次无故缺席,会被取消成绩。虽然她已经将上次听到的几耳朵内容全部放生,算是听了个寂寞,但课可以不听,人还是得去。
估摸着晚饭时间,不会打扰到季越白学习上课。桃理绿把自己的想法输入成文字给他发过去。
“季越白,我明天上午在逸夫五阶有逻辑学的选修课,我不怎么能听得下去,请你帮我代听记笔记。我看你的笔记自学。是任务。你觉得麻烦也可以拒接。”
十几分钟后,季越白回复:“不麻烦。我对逻辑学有些兴趣。我接受。”
“那好。我也会去教室,点名之类的不会麻烦到你。”有些老师会用小纸条写学号的方式点名。
“笔记回公寓给你。你跟着进程学比较好。如果有随堂测验类的点名,你也知道怎么写。”
“好。谢谢你。我会重新抄写一份,抄完还你。”
周六,桃理绿吃过早饭,背着两本史书和一本古典文学小说去了逸夫五阶,教室内人不多,她选个偏僻安静的中段位置,没敢太往后,人少教室大,坐后面会很显眼。也相当于直白告诉老师,这个人不是来听课的。
离上课还有二十多分钟,桃理绿打开近代史,接着昨天的内容看,十分钟后,有人隔着一个位子坐在了她右手边。她清醒地知道不是季越白,如果是他,教室内的氛围该起一些变化,不会是这种死水一样的无波无澜。
那种征兆,军训时她已经体会过很多次,差点形成条件反射,就像膝跳反应,和巴甫洛夫的狗。
突然之间,文字再难进入她的眼睛,她冷不丁想到,她对季越白的“使用”会不会也形成一个习惯。
21天足够人形成一个习惯,而他们之间的约定还有500多天才会正式结束,是21的20多倍。
桃理绿回想自己的习惯,她生命中最为重要,无意识培养,已经成为本能的习惯——脑中画笔。每当她看到想要泼默挥毫的景象和事物,它们的形象会像流水一样,以合适的风格和色彩流进她脑海之中,倾泻进她眼睛里,活跃着,熠熠生光。
第一次见到季越白,他的形象便已成为她脑海中一幅定格的画,只是缺少细节。她的心叫嚣着一定要画下他。
脑中画笔是在她画过足够多的东西之后才出现的,进阶自她用眼观察和用心描摹的习惯。
现在,它已然成为她本能一样的东西。抬眼一看,画便作成,真实景象和她构思的画,两者的信息几乎同时反馈在她脑海之中,桃理绿不太能控制的住。
所以,习惯的能量会很巨大。可能让人无法抵抗。
季越白会成为她的一个习惯吗?
不自觉的,桃理绿内心生出些戒备之感,她需要时刻保持警醒,告诉自己,不要过度依赖。
不要,把他养成自己的习惯。
2015年7月1号,一切都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