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匆忙去唤醒他,也没有着急离开,只是静静地陪坐在他身边。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韩穆杰终于从漫长的回忆中缓了过来,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怀南,眼中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他说:“怀南,帮我把这个东西还给安静吧。明天婚礼,我就不去了。”
苏怀南的目光从韩穆杰苍白的脸上,移到在他手中边角已经磨得起毛的黑色小方盒上。
“那年圣诞节,我处心积虑搞什么匿名互送礼物的活动,就是想拿到一个安静亲手准备的礼物,为此,我还作弊了,我在给她的包装纸上做了记号,我骗自己,这就是她送给我的。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像个傻X啊。”
韩穆杰再次看回车前挡风玻璃时,天际开始泛白,太阳快破晓了。早上的雾气要散了。
不止早上,不止雾。
车载音响播放的,是陈奕迅的《富士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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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到几岁算短,
失恋只有更短,
归家需要几里路谁能预算。
忘掉我跟你恩怨,
樱花开了几转,
东京之旅一早比一世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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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婚礼,韩穆杰的确没来。
但接亲的车队从安静家小区大门出来时,苏怀南看到了停在街头拐角处的昨晚送她回家的那辆银灰色迈巴赫。
她不是他的月亮,但曾有一刻,月光的确照在了他的身上。
月光下的过路人,就只能送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