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想说什么？”
“世人皆说我命好，你那时病重，太子之位便宜我了，所以他们背后都叫我便宜太子。只有我知道我坐上东宫之位之后没有一日睡得安稳，如今父王见你能从死局中逆风翻盘，再见我这样碌碌无为，我往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皇兄！”宋明璋压低声音说道，“隔墙有耳。”
“四弟，”宋时微好似没看见宋明璋激动的神色，伸手按在他双肩上让他坐下，“你和我兄弟多年，我俩就不必打哑谜了，其实父王一直都是意属你坐东宫之位，而我……”
宋明璋不想继续听下去，打断道，“皇兄，你我兄弟多年，你是待我最好的哥哥，我不知你怎么有这种想法，但现在毕竟你是太子，我也……”
“你虽无意，但你的功劳的确步步紧逼我，这也是我今日来找你的原因。”
“你想让我如何？”宋明璋想或许自己哥哥已经容不下自己在京城继续待了，“是不是想让我……”
宋时微抢先一步说道，“等你回京之后，我便会找个时机上书父王，辞去东宫之位。”
“什么？”宋明璋腾地一声又站了起来，他想过任何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一出，怎么会有人愿意舍弃东宫太子之位？
“瞧把你吓得？坐下，坐下，我继续说。”
“我会上书我无德无能愿让出东宫之位，这样父王不为难，往后我做个闲散王爷，日子也痛快写。只是……只是皇兄我想求你一件事。”
“求我何事？”
“待你继承大统，你千万顾念手足之情，不要对我赶尽杀绝。”
“皇兄！”
“你看看你老四，平日是最沉稳的性子，怎么今日这般激动？我也没说你一定会杀了我，我这不是先和你商量好，我再去上书嘛。”
“回皇兄的话，臣弟不允。”
“我上书，你不允又能如何？”
“皇兄，东宫之位事关江山社稷，你不能说辞去就辞去，这不是儿戏。”
宋时微料到宋明璋会这般，“这些天我天天被禁足在家，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你也不必劝我。待你回京，我就上书。”
宋明璋也来了脾气，“这样的东宫之位，我也不屑要。”
宋时微笑道，“是啊，明璋，你向来有勇有谋，是父王最喜爱的皇子。只不过你想过没有，若是你执意拒绝太子之位，那么坐上太子之位的是谁？”
这个名字像是一把利剑直接插到宋明璋心里，他瞳孔微缩，盯着宋时微看去。
宋时微说道，“那个人，咱们的好九弟若是继承大统能容得下你我吗？你好好想想吧，我尚且能和你有商有量，我能和他商量吗？更何况他能容得下你娶谭辛吗？”
他容不下。若是他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他们都将成为刀下鬼。这是宋明璋可以预见的结局。
“四弟，我到时候连你这个弟弟也保不住，你到时候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不住，你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吗？”
宋时微站起身来，“我的话言尽于此，明日一早我会在城门口迎接你凯旋归来，到时候希望你给我答复。”
深夜，正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谭辛听见吱呀一声，冷风顺着缝隙丝毫不客气地鱼贯而入，冷得谭辛一缩脖子。
她正嘀咕是不是窗户没有关牢时，一股冷意钻进她的被窝，一双手靠了过来搂住她的腰身。
熟悉的气息跟着寒意扑鼻而来，谭辛顿时感受到身后那人心里的悲伤，嘀咕了一句，“怎么了？”
听见那人深深叹了口气，脸贴着她的后背，“我很难过。”
谭辛微微皱眉，将蒙在脸上的被子掀开，问道，“到底怎么了？”
“辛儿，你会离开我吗？”
谭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一头雾水，“你或许有一天也会离开我就像我皇兄那样。”
谭辛想说任何人都不可能陪你到最后的。可终究是不忍心对他这么说，只是翻身抱住宋明璋。
“太子殿下来了？”
“嗯。”
“他说了什么？”
宋明璋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抱着谭辛，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只能偶尔听见屋外的寒风凌冽，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他打算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