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特和邓布利多正在向雾的深处走去。
“雾气比之前更不安定了……”邓布利多边观察着雾的状态,挎着纽特的胳膊,提醒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们要更加谨慎。”
纽特无奈地说:“这是你第三遍说这句话了,阿不思,我确信我们已经足够谨慎了。”
雾气翻涌着,其中徘徊的影子却变少了,轰隆隆的雷鸣与震怒的吼声在其中回荡,撞碎了那些幽波摇曳的呢喃细语。
邓布利多的耳边也没有再听到阿里安娜的呼唤了。
皮克特在纽特的衣领里咕唧了几声,探出小脑袋四处张望。
“我更好奇,谁能让雾气变得这么不安定,会是Lily做的吗?”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透着思索,苦笑了一下,“尽管我猜他一定和雾的始作俑者关系匪浅,但这次发生的事情超乎我的想象。或许因为我是个教书的老爷子了,我还是会忍不住挂心他的安全问题……”
“阿不思,我也很担心他。”纽特叹了一口气,“尽管有时候我觉得他比我想象得还要惊人,但他有时候又像一个真正的孩子,甚至比普通的孩子要乖巧很多。要是你不担心他了,我反倒会以为你已经是雾制造出来的幻觉了。”
“你的话实在让我安心很多。”邓布利多说。
“真是我的荣幸。”纽特回答。
眼前空茫茫一片的白雾中忽然出现了一缕亮光,邓布利多和纽特对视了一眼,皮克特从纽特的衣领里钻了出来,用自己的镰刀型节肢指了指光亮处。
“就是那里了。”纽特确定。
邓布利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点释然的笑容:“那我们就进去吧。”
他们走向了亮光,意想不到的是,穿越了这一线狭窄的亮光,前方却豁然开朗,好像进入了一处隐秘的村落。
一位少女从他们面前步伐轻盈地跑过,银发在阳光下闪着明丽的色泽。
她好像没注意到他们。
这个村落里的人们表现得就好像他们并不存在。
皮克特叽叽地叫了几声,急切地指向了那个跑过的少女。
纽特想也没想便跟了上去,邓布利多急忙跟了上去,奔跑之余还没忘记打量这个村落。
——并没有田地,他们似乎不以耕种为生,也没有猎人的痕迹。许多形似妖精和仙女的人在走动,他们欢笑着,弹拨着,似乎是在庆祝着什么,声音却无法传递到邓布利多和纽特的耳中。
这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邓布利多判断出了这一点。
那么,那个似乎是关键的少女又是什么人呢?
他们跟着银发少女跑过了一段长长的山坡,来到了一个建立在湖中的小屋边。
鲜花在屋边的花园里繁茂地盛开,蝴蝶和蜜蜂绕着花朵转悠,轻轻松松地就能吃个饱腹。波光粼粼的湖水映出了太阳,以及少女脸上的欢欣。
屋子里传来了嬉闹声。
“夫人们,这一路的行程在词曲里也已经唱完了,我现在行囊空空,都要没脸去见薇薇安了……”声音从远处飘来,显得有些模糊。
“再弹最后一首吧,薇薇安还没有来,享受你的琴声和歌声的机会可不多啊,花之魔术师。”
“你肯定还藏着要单独给她讲的事情吧?我们可都看出来啦,你这个机灵的小东西。塔列辛把你带来时,你可不是这样吝啬又精明的孩子。”
那是两个女人相近的声线。
“好啦,最后一首,夫人们。真是不胜荣幸。”随着距离缩短,声音变得清晰,这个温柔的声音对两个外来者来说格外熟悉。
那是梅林的声音。
邓布利多的手指下意识摸到了衣兜里的那朵花。
年轻的湖中仙女循声而来,她已经听出了唱歌的人,也喜欢这样动听的歌声。她欢欣地小跑到了花园中,恰巧踩着竖琴最后一声清脆的拨弦。俊美的魔术师放下竖琴,从凳子上站起身,转身,优雅地向她鞠躬行了礼。
薇薇安为他的到来而喜悦,这一年他似乎更忙碌了一些,待在阿瓦隆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地歇脚。
但是梅林行礼后没有如同往常般抬起头,他微垂着头,似乎不敢看她的眼睛,轻声说:“你父亲托我捎来消息,他为你定下了一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