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丞相你这是在说什么?”不明所以的年轻官员问道。
解文芝今天早朝之后,在所有人朝宫外走的时候,跑上了城楼,说是有要事相禀,皇帝匆匆赶来,可是他说什么都不下来。
可解文芝说完这些话后,当朝的一些老官员却沉默了。
解文芝看着底下芸芸众官员,有入仕不久的,有入仕几十年的老面孔,他笑着道:“老夫想,许多在朝的老官员应当都是知道的吧,老夫一直在找小时候走丢的妹妹。”
上了年纪的官员确实都知道此事,文朗庭便是其中一个,他当时和解文芝士同一期的入仕的学子,两个人在还未入仕的时候就有了交集,曾同住一家客栈考试。他甚至记得入朝为官的几年后,有一天晚上解文芝跑了过来,高兴地说着自己的妹妹有了下落,他当时告假出京了一段时间,可是也就是从那次回来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提过找妹妹这件事情,他当时本以为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多年的失落让他不失去了找下去的希望。
李观棋抬头看着解文芝,他是知道老师有个妹妹的,解府的思文苑就是为了纪念老师的妹妹,竟然是涂禾的母亲吗!
卢雪儿出事那天,他本想追过去,结果双喜跑过来说黄门侍郎王泽说有要事上禀,是关于涂禾的。
他只好去了,王泽上禀的内容便是涂禾是罪臣南宫津平之女。
不仅如此,他还带来了人证,涂禾母亲的养父母和一个垂暮之年的大夫。
他也是在那一天知道了涂禾真正的秘密。
南宫津平二十年前犯的是通敌叛国之罪,应诛九族,涂禾是他的女儿,理应当诛。
官员的奏疏已经堆成了一座山,封封都是请旨诛杀涂禾。
他这些天为处理这件事情焦头烂额,二十年前的事情就算是冤案,一时之间也难以翻案,大臣们咬住这件事根本不肯松口,事情被逼上了一条死路。
他只能求助老师,问他有射门法子先拖住此事,好给他时间查明真相,就算真相就是如此,他也得保住涂禾。
解文芝当时只说:“陛下莫要忧心,臣有一法子,明天陛下便可知。”
老师,这就是你的秘密吗?
解文芝咳嗽了几声,冬日的风太冷了,像刀子,灌进喉咙里,割得嗓子都是疼的,可他的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二十年前,老夫收到了妹妹的来信,信上说她现在在张掖郡,老夫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真的是她!只是她当时已经改名为涂文君,在逃出养父母的桎梏时,在路上被当时的陇右节度使南宫津平相救。”
脸上有热泪滑过,可是风一吹就干在脸上,“她当时与南宫津平生了情,还有了涂禾,可是她当时的身份却是商人之女,她不愿意拖累南宫津平,迟迟不肯举办婚礼。”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像铜铃一般。
这是涂禾不知道的故事,她的母亲从未跟她提过自己有一个哥哥。
“老夫与妹妹相认,为了她的名誉没有声张,只想着赶快回到京都求先皇为老夫的妹妹正名,好让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南宫津平的妻子,可张掖郡到京都的路太远了。”说到这里解文芝说不下去了,这件事情是他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流血的一道伤疤,每次想起每次都会鲜血淋淋。
“后面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王泽在底下幸灾乐祸道:“丞相这意思也就是证明了涂禾确实是罪臣之女,对吧?”
解文芝神情淡然,“对,她就是南宫津平之女,是老夫的外甥女,亦是老夫的学生,是老夫苦寻了十几年,终于找到的家人!”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告诉涂禾,不要怕,我在。
“二十年前的事情是一场陷害,南宫津平并没有叛国,他是呗诬陷的。”解文芝字正腔圆,生怕别人漏听一个字。
“当年的事情要证据有证据,要人证有人证,怎么就因为是您未过门的妹夫,就是陷害了?”王泽不肯饶人。
“陛下,今日老臣站在这里,绝不是打算仅凭一句话为二十年前的冤情翻案,老臣愿意用性命担保。”
李观棋下意识超前迈了一步,他自己猜到了解文芝要做什么!
“老师,你不要冲动,快下来。”他大喊道。
涂禾也猜到了解文芝要做什么,她拔腿就往城楼的方向跑。
“南宫津平叛国一事,确实是被人陷害的,老臣愿以死向诸位明鉴,恳请陛下重新调查二十年的事情,涂禾是老臣一手教出来的学生,老臣对她有信心,她一定能查明真相,洗刷自己和父亲身上的冤情。”
解文芝朝前迈了一步。
“老师,快下来。”李观棋阻拦道。
“不要!”涂禾大喊着。
明明只还有一段的距离,可是涂禾发现她怎么也跑不过去,这条路在此刻是那么的远那么的远。
解文芝听到了涂禾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