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你的做法。”吴萍的声音逐渐严肃起来,“她是你和程思璟失败婚姻的产物。你恨她,就和她划清楚界限,走得远远的别回来了。她现在很好,你要是还想对她做什么坏事,我会报警。”她早该报警了。事实上,先前所有人的不作为都像是在默许程璐那样对待程愫弋,因为一条难以言说的潜规则,接近“家丑不可外扬”。成人的世界没有分明的正义感。
“她没有为此付出代价吗?”直到某一次,她将江愉留下,而江愉如是询问她。那一刻,吴萍几乎要支支吾吾了。而得到她近乎否认的回答后,江愉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她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啊……”
程璐感到崩溃。
一直无条件选择她,唯一一次不顺从就是完全而彻底地远走高飞。她的孩子。
恍惚中,瘦小的女孩正从后面抱住她。她那时还很懵懂,还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对自己不好起来,因为她从来没有做错什么。
她说,我讨厌爸爸。爸爸骗不了我,爸爸是最可恶的人。都是爸爸的错。爸爸对妈妈不好。
她说,我不结婚,我会一直陪着妈妈。她说,妈妈生气的话可以骂我,但是打的时候可以轻一点吗,因为太重就滑不了冰了。她说,妈妈那么生气也只是骂我,哪一天妈妈不说话了,我会更害怕。
——然后,程璐便发现训练中最有力、最有效果的威慑是冷眼和沉默。
但她说,我只要有妈妈就好了。
然后有一天,已经成长为少女的、她的孩子看着她,仿佛在说,“妈妈,我还是想要好好滑冰。但是妈妈,我好像有点太难过了,不仅滑冰做不好,生活也变得很难受”。
“而且,妈妈好像没有那么需要我”。
“……”
少女从来不是这个家庭的受益人。截然相反,程璐作为加害者,其罪责甚至隐隐超过了偶尔惺惺作态的程思璟。
“我想……我想祝她拿到冬奥会金。那很……很不容易。她能做到……很不容易。”话语变得苍白了起来。这一刻,女人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只为了得到一句允许。
“过段时间吧。”吴萍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没有办法通过说教程璐得到快感,而她也已对自己这副充斥着训诫意味的语气感到厌烦。“她这段时间出去玩了。你挑个适合的时间吧……好歹你是她的妈妈。”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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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愫弋坐在后座上,江愉则在驾驶位上平稳地开着车。副驾驶座上则坐着江先生。
“小程,风吹得到吗?”江先生出声,“天气渐渐热起来了。”
“吹得到的。”
车内空调上绑着一条水蓝色的绸带,随着冷风微微摇曳着。万里无云的洁净天空上,阳光晕染开不真切的柔和光线。
“小程,我听说你的生日是在五月份的中下旬?”
驾驶位上的青年闻言侧目。他并没有告诉家里人。江先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装作没有看见。
“是的。”程愫弋没有多想。
“唉,怎么就正好错过了呢?”江先生叹气,“你要是早点来,生日就可以在家里面办了。”他觉得江愉未免有些太消极了。这不符合他对自己这个精明圆滑的次子的判断啊。
程愫弋一惊。“不用了……这次已经很麻烦叔叔阿姨了。”江愉的父母和善亲切到让她有些难以招架了。
“爸,前面该怎么走?”
“怎么了?突然不熟悉回家的路了?”江先生没打算给江愉台阶下。
江愉则平静应对。“我刚拿到驾照没多久。不太敢开。”
江先生在心里叹气。“也是。”他指示江愉几句,车便在拐弯后的十字路口处停下。
“你是什么时候拿到驾照的?”程愫弋则在后座好奇询问。毕竟在她看来,他们好像没有太长的时间用于分别。
“也没有多久。车后面的标志要要贴满十二个月才能揭呢。”江愉笑着抬眸,和镜中的少女对上视线。车再次启程,这次他看起来娴熟得不可思议。“毕竟还是实习生。”
“副驾驶座还得坐个驾龄长的老手。”江先生都不忍心调侃他的一系列行为了,“他肯定不敢拿我们的生命安全开玩笑。你放心,他不是那种未成年就无证驾驶的浑人。”
“我明白。”程愫弋道,“他不是。”
绿灯亮起,车向繁华鼎沸的深处开去。然而,在布置得格外精巧讲究的绿化间隔下,都市的喧嚣声反而逐渐远去,像是开辟了一处格外不真切的世外桃源。大门敞开,江愉又将车往里面开了一段距离。毕竟现在停下来,他们得走上好一阵子。
车终于停下。一位中年男性正迎面走来。江愉首先从车上下来,礼貌点头。“刘师傅,麻烦您把车停到车库里了。”
“行。”
江愉则将程愫弋左手边的车门拉开,看着程愫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