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结束,袁安雅放下手中的金牌,任由它金光闪闪地垂坠在身前。
她们一同招着手退场。“是。你可以的。”程愫弋转过头,答应的同时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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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批发金牌回来了啊?”
“……常前辈!”
彼时程愫弋和江愉刚一同去队医那里检查身体健康,正在冰场外等待教练。常静眼睛很尖,事实上她觉得这两个后辈只要一出现,实在是太好找了。于是,她滑向冰场边缘,而少女听到她的声音便也从座椅上站起,热切地跑到她面前,隔着挡板。
常静看起来比之前胖了点,她对营养可没少补充。不过也只是对比起来看,毕竟双人滑中的女伴在控制体重方面标准苛刻,不然难以完成诸多需要男伴将女伴托举或上抛的难度动作。
“常前辈看起来……”
“怎么样?”常静没事就喜欢和程愫弋侃两句。
程愫弋点头:“很健康。”
“健康就好,别健康过了头。”常静看程愫弋的眼神很慈祥,忍不住捏两把脸,然后再薅一薅她的头发。
江愉向两人问好:“是要开始复训了吗?”
“对,你们常前辈恢复得挺好,医生说可以练起来了。”跟在搭档身后慢悠悠滑过来的林臻洋道,“不过得需要一个过程,我们这个赛季应该还是不会参赛了。也开不了天窗,我看小居小谢有进步,小闵小周也滑得不错,正好借机会多积累积累大赛经验。”
“我跟老林要是能上场,他们可就不能这么轻松啦。”常静单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握住程愫弋脑门后的马尾。她看向程愫弋身旁的江愉,流露出类似“羡慕也不给你”的揶揄神情,然而对方只是保持从容而得体的微笑。
唉,江愉逗不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好玩。常静腹诽着。而且,她总莫名其妙觉得江愉比起从前多了许多底气。说实话,他们两个站在一块儿的时候,看起来更难叫外界的声音插足了。
吴萍还得有一会儿,先来的是常林的主教练。“你们两个,别以为给你们放了点长假就能不认真训练了!”库兹涅佐夫一上来就是一场热情友好的欢迎仪式,“我虽然年纪大了,唾沫星子淹死你们两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常静拉长声音,故意道:“米哈伊尔,你得遵循医嘱——”她当然知道自家教练的秉性,但她就是要这样跃跃欲试地在河滩边伸出脚试探一下。果不其然,库兹涅佐夫瞪了她一眼,就和往常一样。
“常静,我还没说你呢,等会儿该让你下来的时候就下来,别磨磨唧唧的。”
“……知道了。”谈到这件事,常静一下子被戳洞漏了气。
另一边,吴萍后来抵达,组织热身好的两人训练。程愫弋和江愉现今的训练强度并不是很大,更多的是让身体保持竞赛状态的基础练习,毕竟他们刚刚经历完三场比赛,且无论是节目的呈现还是最终的名次都很理想。
“这几日的训练强度就不要那么大了,你们也该适时地调整一下,休息休息。”吴萍对二人道。
毫无疑问,程愫弋和江愉处于最好的状态中。无论是在冬奥会结束后相对往届没那么瞩目的世锦赛上获得冠军,还是新赛季伊始在三场大奖赛中的全面胜利,近年来恐怕没有能企及他们的选手。赛场不是完全公平的,但他们确实以毫无疑问的姿态取得了胜利。他们是压倒性的金字塔顶端的选手。“正好,伊芙琳之前跟我提过,她对两套节目有新点子。小程,你肯定想跟她聊这个。”
慢慢喝着水的少女将瓶盖拧紧,然后点了点头。
“我们会有足够多的时间整理。”青年对她轻声道,“到四大洲的时候,一切又会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吴萍注视两人。“你们两个总是很有想法。没事,别着急,把东西想明白了,滑起来更有感觉。”
她准备和库兹涅佐夫说些什么,其中不免关心一番常静的身体状况。冰面上,常静的复健并不顺利。直到被勒令坐在一旁休息,她都没有顺利地完成第一个单跳。
“好啦!我休息就是了。”
于是,常静仅仅是看,坐在那里注视着冰场内的动静,就好像她还在那里滑行,不做别的。
从食堂回宿舍的路上,江愉向程愫弋提起一件她曾提出、但之后没了下文的事情。“我记得我们说好要一起看电影的。”他借着路灯的光注意少女的情态,“这会有助于对节目的理解和调整……你觉得呢?”他从来只会征求意见。
事实上,程愫弋记得很清楚。“如果能有机会的话。最好。”她抿着唇,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一般。
江愉只是安静地等待她回答。
“……得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已经借过来了。”于是,他听到了程愫弋手中传来的金属碰撞声。她已经准备好钥匙了,就像上次两人作为《卡门》的观众前,江愉借来钥匙那样。克服躁动的羞赧感,程愫弋望向他。“我的时间表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