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洛樱桃推她上前,“一会儿点单,你去。我听不懂。”
“你放心,他们肯定会说普通话的。”
帮这家人点完单后,夏葡萄看到小男孩对新买的冬不拉爱不释手,虽然他弹的不成曲调,但热情地拨弄着琴弦,而父亲却在一旁接连抱怨。
“其实冬不拉学起来不难的,”夏葡萄忍不住对男人说,“网上有很多免费的教程。而且您听,就算是孩子胡乱弹拨,音乐声也不会刺耳,反而有一种小马驹在草原上欢快嬉闹的感觉。”
“是啊,只要小朋友开心,随他玩嘛。”老爷爷应和着夏葡萄,心想终于有人帮我说话了。
“您也是,一千多块钱的东西,转眼就掏出去了,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那要是问你,还能买上吗?”
男人无奈地撇撇嘴,不再争辩了。
“这把琴看起来品质不错,虽然在景区里贵了点,但这个价格也不算很吃亏。”夏葡萄给他们耐心解释,“如果是装饰琴,一两百甚至几十块就能拿下,但您孩子手里的这把,是正儿八经可以演奏的乐器,每个哈萨克族家里几乎都会有一把。”
“听到没听到没?这是乐器。”老爷爷冲着男人飞胡子。
“乐器又怎么样,你也不会弹啊。”
“姐姐,你会弹吗?可以弹一曲吗?”小男孩把冬不拉递给她,肉乎乎的小手庄重地托着琴身。
“可以呀,那姐姐给你来一首《Aday》,是哈萨克族的战神之歌。”
夏葡萄接过冬不拉,搬了一把小凳子,翘起二郎腿,坐定。
弦声响起。
淙淙泉水从山间急流而下。万马浴河的奔腾蹄声、北风在丛林中的呼啸声、战士们策马的欢呼声,浑然一体,响彻天边。
曲毕收弦,万物回归寂静。
“猴赛雷啊!”小男孩一个劲儿地鼓掌。
“民族之光!”秋怀沛和洛樱桃也在一旁捧场。
“其实冬不拉作为弦乐器,不仅可以演奏民族音乐,弹唱粤语歌也是可以的。”
“怎么说?”中年男人皱起鼻头,耸了一下肩。心想你一个山里的丫头懂什么?
“那我给大家再演奏一曲《似是故人来》。”
这首梅姑的经典曲目,不仅广东人耳熟能详,恐怕全国人民都有所耳闻。
中年男人靠着椅背抱胸而坐,心想看她能搞出什么名堂。
“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三餐一宿,也共一双,到底会是谁。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粤语吐字,字字清晰。抑扬顿挫,婉转流利。
冬不拉的音色浑厚,声音较沉,配着这首歌词,别有一番沧桑萧瑟之感。
秋怀沛立在一旁听她歌唱,眉宇间满是忧伤之色,心中酸涩不已。
一字一句,唱的是故人,又何尝不是他们?
“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将你共我分开。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
曲罢,大厅的客人们皆起立鼓掌。夏葡萄抱琴深深鞠躬。
起身,她望向他的眼睛。她曾经多想走进他的光荣与梦想里、走进他的落寞与失意里、走进那些日复一日平凡的时光里。
可如今,隔着他们的东西太多太多,这些阻碍无法跨越,比当年更难。
她不敢多想了。
“过几天就是金鹰大会了,到时候葡萄可以弹琴助兴啊,我帮你跟阿依尔特说一声。”夏御枣也报名了金鹰大会,他倒是没指望拿什么名次,主要就是为了跟哈萨克小伙们一起玩。
“我跳舞,葡萄姐唱歌,氛围组都到位了,你能给我们拿个前三名回来吗?”洛樱桃笑着挤兑他,“哦不对,你今年能摆脱倒数第三就不错了。”
“我哪比得过他们呀?他们一个月前就开始训练了。”夏御枣不服争辩道,“我这不天天在你店里打工嘛,哪有时间。”
“那你的鹰呢?”
“还在阿依尔特家呢。”
洛樱桃翻了一个大白眼:“你的金鹰都是借的啊,能赢才怪呢。我看你就是去看姑娘们跳舞的。”
“我哪有。”别看夏御枣身形一米九八,在一米六的洛樱桃面前他就是个弟弟,“重在参与嘛,你得鼓励我。”
“哼。”洛樱桃把嘴撅成粉红的樱桃。
大家玩闹一阵后,夏葡萄便骑马回家了。
晚上临睡前,她复盘了一下今天的生意情况,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虽然把毛毡店的商品运到全国各地成本太高,但是她可以搞一下小范围试点呀。
今天这么多游客拿着优惠券上门,说明他们对毛毡店的东西是感兴趣的。但是靠一张张发优惠券来触达人群,效率实在太低了。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