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创业的新项目刚落地,一时半会儿割舍不掉,是以,两人就此错过,错过了好几年。以至于这几年,经历了一副翻天覆地的变化。
思及此,江聿拂过她寐起的脸,从鼻到唇,与四年前何其相似,却又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她变了,比以前更加成熟;少了些许天真,冷静、理性。
但再怎么变化也改变不了她残忍的事实。
江聿在脑海里细细描绘这副眉眼,心绪叠涌。
不经意间,他抚上右手的伤疤。
这是四年前在设计浴缸的时候不慎被玻璃割伤的,当时他人在外地,好长一条口子,足足缝了六针。
可这六针的疼痛相较于失去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是交往了三个月,不代表交集只有那零星点的时间。她从来都不知道他有多爱她,亦从不相信。
半个小时后,酒店门口。
说来巧,这回他们住的又是同一家酒店。
成全将人放下后去泊车。
向书雁和刘洁接连下来,沈听薇并江聿走在后面。
“回去好好休息,要是疼,明天的工作取消了吧,还有行程。”
沈听薇嘴上说不关心他,心里却不这样想。刚准备在酒店大堂分手,临行前不忘叮嘱。
江聿闻言,说:“工作是否取消可以商榷,但行程可取消不了。我找了当地的向导,爽约不太好。”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旅行,行程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沈听薇很想说他怎么这么油盐不进,话到嘴边咽了下去,“随你,反正是你的身体。”
“我可以理解为,沈小姐是在担心我吗?”
江聿脚步一迈,恬不知耻地跟上她。
沈听薇按下电梯,倏白的指尖与冰凉的金属质地按钮行程鲜明对比,凉凉地道:“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总之我们没关系了,就当做是陌生人之间的问候吧。”
“陌生人。”江聿低头舌尖轻碾过这三个字,脸上的神采一扫而空,“我以为过了今天,你最起码不厌烦我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你是想多了,而且想得特别多。”
她累得慌,胸口闷闷的,像被人打了一拳。
方准备说话,接到一通陌生来电,气势汹汹的——
“这周六,二十万打到我卡上!别以为你搬家我就找不到你,告诉你,只要你还在云川,休想摆脱我!”
是毕勇,毕怀良那个蛮横无理的小儿子,他换了种联系方式骚扰她,手段下作。
沈听薇明白,他要钱不是为了给毕怀良看病,而是为了还在外面的赌债。
她欲挂断,毕勇粗暴起来,“周六是最后的期限,别逼我动手,不管你是不是女人!”
这几年,她靠兼职陆陆续续还了大部分债务,剩下这八十多万,毕勇总是用各种方式变本加厉地催她。
搬离市中心一方面是为躲避前老板娘雇来的混混,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躲避毕勇。
听他当前的语气,沈听薇不难猜出,他已经去过她之前住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