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提了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得意,便听到席言扬声道:“你别碰它!”
猫嘶哑叫起来,用力地反抗着。
夜空深且黑,或许是空气里的寒意太盛,闻徽几乎是僵在原地,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察言观色,尽管席言说完后极力掩饰面色,她也不能忽略他在说那句话时脸上闪过的嫌恶之色。
像是她身上有什么瘟疫病毒一样。
“给我吧,谢谢。”他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却并没有想解释什么,把猫从她手里接过来,也不嫌脏小心地抱在怀里,白皙手指顺着猫咪的脑袋安抚,始终低着头,露出脖颈至锁骨的纤细曲线,树影透过路灯光在他侧脸上投下一道一道的影子。
猫在他怀里乖顺下来,他用手指挑起它颈部的毛发,闻徽这才看到那里有血腥的伤痕。
她收紧手指,难以言明心里是什么感受,试图转变话题:“我们送它去宠物医院吧。”
那双眸子终于抬起来,面容没有一丝波澜,“不用了,我自己去。”又淡淡笑了笑:“抱歉,刚刚是我太急了。”表面上礼貌周全的道歉,实际上毫无感情。
遭到拒绝,闻徽便也不再勉强,“噢,没关系。”
“我先走了,你回去吧。”
他告了别,然后转身一个人走在人行道上,向着远方深黑处走去,这个城市可真冷,那些冷风可以轻而易举地穿过他的身体,就像穿过一个镂空的骨架。
他走得很慢,直到黑色车子停在身旁。
“太晚了,我送你。”
席言隔着车窗望着她,面色难辨。闻徽以为他要拒绝,毕竟现在的他似乎真的很讨厌自己。
意外的是他没有再拒绝,一言不发地上了车,他坐在后座安静无言,猫在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闻徽带他去了宠物医院,小猫的确被人虐待了,脖子一圈都是伤口,小猫换了药打了针焕然一新,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闻徽一直等在一边旁观着,这一幕幕画面仿佛和以前的画面时空重叠。
再出了医院,他自觉地坐上了车,给了她一个陌生的地址。闻徽把地址输进导航,知道那一片区的住宅区地皮昂贵,她本想问他不回医院吗?可视线触及他微垂的脑袋后又按下了心思。
或许他早就出院了,自己对他一无所知。
车内两人沉默一路,到达后,闻徽打量着外面那幢漂亮又别致的别墅。
耳边响起席言下车的声音,穿着单薄的外套,戴着帽子,长身玉立地站在车前,怀里抱着猫,透过车窗往闻徽的方向看着,向她告别:“我到了,再见。”
闻徽停留在车上,迟迟没有答话,这个时候她竟然生出了一种万分遗憾的感觉。再见,怕是永远不能了,他已经出院了,或许马上就要离开,甚至连她也要快离开南市了。
她知道自己心里那点情绪又在萌芽了,用力地压下去,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潇洒的告别,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席言见她始终没有说话,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等等。”
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她走下车来,“席言,我好像还没有问过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他有些怔住,才转过身来。
“嗯。”他回答得简短平静。
“那就好,我相信你会好好生活的。”
她又说起,“你可能不知道,我今年年后就会调离南市。”
席言静静地看着他,表情始终是淡淡的:“挺好的,恭喜你,不过你用不着跟我说。”
跟他无关。
“啊,是不用告诉你。”闻徽了然地点点头,“我只是想提醒你,我离开了,你可以回来多陪陪家人。毕竟这两年你都没回来过,我想应该是有我的原因,很难不把责任揽到我身上。”不要因为讨厌她,连这个城市都不想再踏足,他的家人都在这里。
“因为你?”他下意识地笑了,不紧不慢地说:“姐姐什么时候替我的家人这么操心了?连我陪不陪他们都这么关注。”
闻徽愣了愣。
席言不似当年温顺,性格里生长出棱角。
闻徽面色不显,但因为他的话的的确确有点难堪。
周围气氛沉寂下去,是啊,他说的对,他自己的家人,她的确没必要像圣母一样去管那么多。就算是因为他讨厌自己不想回来,也与自己无关。
“嗯,你说的对,是我多管闲事。”
“你进去吧。”
席言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门。
闻徽在他离开后,站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
心里失落得难受。
原来当一个人的爱结束的时候,他的一个冷淡的眼神都能成为一把中伤她的箭。
她明明是不够爱席言的。
她潇洒地放弃了这段感情,为什么老天不把对他的喜欢尽数收走,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