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泽:“……”
什么时候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
赵西泽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他对徐州阳说:“记得转钱给我,转两份,我也要吃早餐。”
说完,他便端着咖啡杯往屋里走,打算把手里的杯子刷了,就开车回家。
徐州阳在赵西泽身后大喊,“抠死你得了,我现在事业才刚刚起步,你就不能请我吃顿早餐吗?”
赵西泽头都没回,冷漠道:“不能,不转钱的话你明天就饿着吧。”
徐州阳:“……”
紧接着,徐州阳在赵西泽身后,夹着嗓子,用“痛哭流涕”混合着“鬼哭狼嚎”的声音演绎了一段即兴苦情戏,“哥——别啊,我求你了哥,我有低血糖,不吃早餐的话会出事的。”
山里空旷寂寥,附近没几家民宿,又加上周围时不时席卷而来的阵阵凉风,徐州阳的声音此时显得异常地……让人浑身发毛,不舒服。
赵西泽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
徐州阳立马识了一半趣地说:“好的,明天记得给我带早餐哦,西泽哥哥~~”
赵西泽着急回家,懒得再和徐州阳在口舌上计较,只能带着“被对方恶心了一下却没有还回去”的怨气从民宿大步走了出去。
其实,钱就算徐州阳真的转了,赵西泽也不会收的。
并且,就徐州阳本人对赵西泽本人的了解,他明天早上肯定会给他买灌汤包的,丝毫不用怀疑。
而,就赵西泽本人对徐州阳本人的了解,这孙子也是真的不会转钱给他。
转不转的也无所谓,本来也只是玩笑话、嘴上互不相让罢了,朋友之间谁又会真的计较这一星半点的。
况且,平日虽然徐州阳坑赵西泽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但给他花钱的时候也挺省得的,有一百至少能给赵西泽花八十的程度。
徐州阳表妹经常这样形容徐州阳,她说,徐州阳你有的时候真的很像一个给对象花完钱,事后自己越想越舍不得,越想越难受,然后想方设法地想从对象那里骗取好处的渣男。
对此,徐州阳表示:你懂个屁,我们这是一种美妙的平衡。
赵西泽难得认同徐州阳的观点,不过,他说的这句话有种乍一听好像是歪理,细想却很有道理的感觉。
人与人之间,无论是恋人还是朋友,都需要一种仅我们之间可见的、奇妙的平衡。
这样才能长久、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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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陶南溪写完教案,洗完澡躺在床上关上灯,准备睡觉的时候,她收到了赵西泽的微信,简单询问的一句。
【Marsh:睡了吗?】
陶南溪伸手打开台灯,然后,拿起手机打字。
【陶陶不是桃桃:还没,你回来了吗?】
过了几秒钟,陶南溪收到了一条语音,来自赵西泽的,完全是意料之外,她心里一惊,手指缓慢点开——
赵西泽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响起,“嗯,你开门。”
这一刻,声音好似突然化成了实体,在陶南溪的心口留下了直白且有力量的一击,以至于令她打字的手指都在轻微颤抖。
【陶陶不是桃桃:等一下。】
陶南溪匆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去衣帽间,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宽松的外套穿在睡衣外面,边小跑边拉拉链。
然后,在门后轻轻站定。
她把右手放在门把手上,重重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才向下扭动门把手,把门打开。
率先出现在陶南溪视野里的,是那只像嘟嘟的玩偶,赵西泽抱着它,将自己藏在它的身后,他被它挡了个严实,只有修长的双腿暴露在外面。
少时,赵西泽将脸从玩偶后面露出来,他眉眼深邃,嘴角自然地挂着笑意,他说:“我来送你的猫猫给你。”
陶南溪愣了几秒,白皙的耳尖悄悄红了起来,她脑袋发懵地接过玩偶,“谢谢,这么晚了还让你跑一趟。”
赵西泽说:“没事,举手之劳。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你也是,”陶南溪的视线,越过怀里的玩偶,直直地落向赵西泽墨黑色的眼眸中,她说,“晚安,赵西泽。”
赵西泽的视线没有躲避,眸中的情绪不是很分明,他说,“晚安,陶南溪。”
后来,陶南溪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她对赵西泽说的“晚安”忽然间有了具体的意义,应该就是从这天晚上开始的。
陶南溪一直都不是一个对情感感知特别强的人,她有时意识不到奇怪情绪产生的真正缘由。
她把所有莫名的、突然的、与平时平缓情绪不一样的情绪等统称为奇怪的情绪。
很多事情陶南溪需要站在“终点”,回头去看,她才看的分明。
就像今天,她突如其来的心乱、紧张和兴奋,她将这些复杂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