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全像个凡人一样凭手脚干活,这么一来动作就慢了下来。
鸣瑟看她不像会偷懒的人,还特地来问过她是不是病了。她什么也没说,只闷头做事,鸣瑟摇摇头又回内殿里去。
好容易从日出熬到日落,从日落又挨到日出,连着好几天她都没合过眼,晚晚睁着眼睛躺到天明,就怕那夜枭再来,好在数日过去,它都没有再出现。
林皇后有腿疾,李贵妃常犯头风,惠敏公主从小研读医书,每月会亲自为两宫做些药膏或是汤水。如今李贵妃失势跟着带累了她,这个习惯却依旧没有断过。
这天一早鸣瑟带着晏语往载坤宫送药膏去,鸣瑟走在前面,晏语端着漆盘跟在后面,到了载坤宫,不巧正遇见各宫妃嫔来请安,被堵在了门外。
她俩在殿门外隐约听到站得最靠外的一个低价妃嫔边打哈欠边抱怨:“娘娘不是说身体不好不喜欢人打扰么,以前都不用来请安的,怎么最近倒让我们各宫都要来,还那么早,每天都睡不醒……”
她旁边的妃嫔小声道:“她倒是想,以前净装慈和了,现在好不容易能抖抖威风,还不把瘾过足了么?”
也就是皇后掌权不久,治下还不严谨,才容得这两个小妃子在宫里嚼舌根。若换了积威日久的人在这儿,她俩早就被拖下去处置了。
不论如何,这都不是她们两个宫女该管的,她们只老老实实低着头在殿门外候着,假装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众妃低低的喧哗声,排在后面年轻的妃子们先陆陆续续出来了,大多是些身段纤细装扮娇嫩的。听她们叽叽喳喳议论,说皇后让她们一大早过来站规矩,站了半个时辰连宫门都没开,就派身边的嬷嬷出来告诉她们可以走了。
小嫔妃们没有轿辇,三三两两结伴步行,过一会儿便散的差不多了。鸣瑟和晏语正要进殿里去,冷不防背后有人一推她们:“让开让开,碍着贵人有你们好看。”
晏语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回眸去看,只见推开她们的是一个小太监,后面跟着一台四人抬的步辇。步辇在她们旁边停下,从上面下来一个胖得有点走不动道的青年。那青年穿着明黄莽服,竟然是太子。
太子往载坤宫来是很寻常的事,平时皇后没有叫各宫来请安的习惯,也就是这几天才起了这个兴头,太子不知道无意间撞上了也是有的。不过他看前面那么多年轻妃子走出来,也并没有避忌,路过鸣瑟晏语的时候甚至还侧目看了一眼。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眯眯地问道:“你们是哪个宫里的,叫什么名字?”
太子白面圆脸,眼睛鼻头都是圆的,笑起来十分温和有礼,但晏语一听他向自己问话,心里就咯噔一声暗叫糟了。
玄素把她放在白露殿的时候,想着是处偏僻的宫室,人都没有几个,便没有给她施什么障眼法,她就是原本的样子,不过因修为被变相封住了,看起来比平时年纪更小些。
青丘狐族在天界尚且以貌美驰名,何况是在凡间?白露殿的主仆几个并不是没有惊叹过她的容貌,但和她相处一段时间,皆以为她是个痴傻的,便不再留意她的相貌,总归这宫城之中只有两个男人,哪一个都不是她能见着的。
没想到今天这么早出来送东西,居然还会碰见太子。
太子看她的眼神,她曾经在别的凡人那里见过,比如当初和“王劭钧”去逛青楼,整条花街柳巷的人都是这么看她的,尤其以那个肖公子为最甚。
晏语对这种打量非常反感,只是她一不能动法力二不能伤凡人,正在飞快地思索该怎么摆脱,接着便感觉到袖子被轻轻地拉了一下,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从身侧冒出来:“姐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可以给我玩么?”
她低头一看,是个三四岁扎着两个揪揪的小女娃。
女娃才那么一点小,衣裳都是最轻软的丝绸做的,脖子上挂着金镶红宝长命锁,连揪揪上也系着串红豆大小的金铃铛,生了一双虎目,原本很威武的眼形放在一个白白嫩嫩的娃娃脸上,也称得十分玲珑可爱了。
晏语不及答话,殿里又走出一行人七八个人来,为首的宫妃衣饰庄重,是有品级的高位妃子,身后跟的乳嬷嬷怀里还抱了一个婴儿。把宫里各种消息传言串到一块,就知道这位是近来最得盛宠的徐淑妃,身边这个自然便是广顺帝自认为最像他的惠嘉公主。
这下轮不到宫女说话的份儿,鸣瑟和晏语赶紧伏地给两边行礼。徐淑妃是长辈,叫起之后先是嗔道:“惠嘉快过来,你太子哥哥找母后有事儿呢,快别挡着哥哥。”随后又看了鸣瑟一眼道:“你是替惠敏公主送东西来的罢,那孩子真是有孝心,多少年不忘地记挂皇后娘娘的腿疾。你们快把差事办好了回去复命罢,别让公主担心。”
徐淑妃并不十分美貌,盛装之下也不过中人之姿,广顺帝年纪越大就越发宠信她,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每一句话都说得轻声细气,但面对权势如日中天的太子也不卑不亢,言辞句句在理,连消带打就替素不相识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