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有关的他们。
接上那三辆诡异冒出来的大卡车,不难想到费允谦把他们都归为了一伙。
所以,谁这么无聊又欠揍地在给他们的任务加难度?
“费允谦,谁在追杀你?”
费允谦嘴边挂着的笑容僵了一下,他的眉心挤出了一道浅细的沟壑,但又立马松开。
仓库右上角的煤油灯一晃一晃,他抬头看向端坐在方桌后的笼罩在一片昏黄灯光下男子——剑眉桃花眼,鼻挺薄唇,辅角成棱。
古人讲,这是个凉薄寡情之相。
费允谦不合时宜地想。
“长官说笑了,天子脚下,怎么会有人要杀我呢?”
白景行把脚放下,双手相握搭在方桌上,上身往费允谦靠近。
“是吗?你有且只有一次机会。那‘货’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吧?”
费允谦脸上的笑容开始收回,“长官,您也是为那东西而来?”
“也?谁也想要?”白景行穷追不舍。
费允谦额头渗出点汗,忙不迭道,“没有没有,我是想说那‘货’已经转给别人了,早不在我手里了。”
白景行闻言皱眉看他,“转给谁了?”
费允谦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唉了一声,“人家通过中介介绍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只听说是个开货轮公司的。”
“不知道是谁你就敢卖?”白景行简直被他气得脑瓜子疼。
费允谦为难地看着他,“没办法,人家给得太多了。”
白景行:......
所以这人还在炫耀?
“你知不知道倒卖文物得判多少年吗?”
费允谦现在是真讶异了,“不是不是,长官啊!我做的是正经买卖!卖给我的人说这是祖传的,就在码头西市里头您不信可以去问问,就在市场最里头支着糖花儿小摊的白胡子老伯!我是真金白银用市场价买回来的呀!长官您可得相信我啊!”
白景行看着费允谦就差挤出一泡鼻涕一泡泪来了。如果真的是演出来,那白景行是大写的服气。
不过,那位白胡子老头连同他祖上三辈都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查出什么,可见小心得还很。要不是遇上费允谦这个会使点手段且有点人脉的有钱佬,他们也不会那么快急着出手。
从躲他们这一事来看,白景行就看出这费允谦这人谨慎得很,谨慎却不够聪明。
“所以你用了多少市场价买的?”
费允谦咳了一声,比出两根胖乎乎的手指。
白景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你转卖了多少?”
费允谦在两根手指的基础上,犹豫着伸出第三根手指。
白景行看着他,“在这事儿上说谎可没必要。”
费允谦一咬牙,把五个指头都伸了出来。
白景行:......
他想过会翻倍,但是没想到是真的多。
多到什么概念?拿国家外汇储备来说,50万可相当于2‰的储备量。往实诚点说,他娘的可是230万斤白花花的大米。
往残忍点想,是白组长不吃不喝干活277年才堪堪能赚到的工资.......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文化遗产的非法贩运仍然是仅次于毒|品走私和武器走私的第三大非法贸易。
它固然存在着盘根错杂的历史问题,更为重要的是,它还存在着现实种种难题。
尽管在他们的调查里,流失于海外的90%的文物都是以正当手段交易、交流,但仍有10%的珍宝依然在颠沛流离。10%,将近150万件,仍属于非法流失。
所以他们能够忍受国内文物的流转交易,毕竟在强约束法制体系下,终有一天它们能安全放回到它们应当放回的地方。但却无法容忍那些因利所趋,致使国宝流亡海外,而他们只能干看着无能为力。
所以这也是他们存在的原因吧,白景行想。
“你不是卖给洋毛子吧?”
这下费允谦立马一刻不犹豫摇头,“怎么可能长官!自家的东西哪有给别人的理儿!会遭老祖宗报应的。我看清楚了,签的合同上有那人的开户账号,是个中国人的。我还特地问了中介人,那是家香港著名的私人中介公司,两不作保,靠谱得很,跟我说的也是个中国商人。”
“合同在哪呢?”
费允谦也不含糊,从胸前就把合同掏了出来,“您看——”
‘叩叩——’
白景行接过两张薄薄的合同纸,示意他去开门。
还没看到几行,眼角就瞥见门口的大副伸进头。有点儿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意味儿。
“有事?”
大副苦着一张脸,“长官,您可否耽误一小会儿,有个人想拜访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