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里走。
夜蛾正道依然是坐在一堆玩偶中间,神色被眼镜遮去了大半,颇为高深莫测。
本打算投其所好、随机应变的茶谷町打量半天也没打量出个所以然来,干脆直接装成对咒术高专一无所知的新生,充满好奇与敬畏地注视着这位校长,甚至还在对方将目光投过来时中规中矩地鞠了个躬。
这次带新生来的人并非五条悟,吉北有幸又早已退了出去,夜蛾正道便连闲话也不稀罕讲,直接进入正题:“你来干什么的?”
“……”
茶谷町沉默了两秒。
倒不是她有心抗拒这个问题,只是——她哪知道她来干什么的?
拜托,来不来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好吗?!
招这样一个废物凡人入校,怎么看都是那群高层的手笔吧??
——当然,这些真心话不可能被说出口,茶谷町垂下眼帘,下定决心般地想,她必须留在这里,毕竟这里有大部分咒回主角团。
她,专注?咒术○战?和?文豪○犬?全员推二十年,不能失去任何一个和自推相处的机会。
于是她无比笃定地回答:
“因为爱。”
虽然有些扯淡,但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她,确实是因为爱才想要留下来。
“哦?什么叫因为爱?”夜蛾正道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你说说看,对谁的爱?”
当然是对她推的爱,茶谷町一面这么在心里默念着,一面双手交握,作出虔诚的样子:“对咒术的爱,对咒术师的爱,对我的式神的爱。”
“……”
夜蛾正道盯了她两秒,似乎在判断她所说的话的真假。
“——不合格。”
他最终开口。
完了。茶谷町警铃大作,知道不久后她就会挨咒骸一顿胖揍,但又不敢使用生得术式。
——毕竟咒术高专资料上的她必定是一介没天分的普通人,现在暴露自己有术式简直就是把“快来调查我”“快来处死我”写在脸上。
思绪还未落下,一只长相怪异的咒骸便冲了上来,她狼狈地往旁边躲,却还是硬生生接了对方一拳。
不愧是让虎杖悠仁都招架不及的咒骸,她被摁在地上,脑袋里繁杂的想法沉沉浮浮,刚刚才被中原中也掐了脖子,现在就要被咒骸狂锤。
真是命苦啊,茶谷酱。
“战斗中总有人会因为你而受伤,你也会主动伤害很多人。”
“当你和其他人站在对立面时,你也会爱着你的对手吗?爱着你的对手的你,还会愿意对其施以攻击吗?”
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质问。
“在我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前,它会持续攻击。”夜蛾正道站在一边,对自己正在挨揍的学生没有丝毫怜爱之心,“如果招架不来,就好好想想能让我停手的答案吧。”
咒骸伸展双臂,又是狠狠一拳,这次正中茶谷町单薄的肩胛骨。
骨头发出“咔”的声响,恐怕不久就会断掉。
……不行,再这么被打下去,虽然不太死得了,但是绝对会很疼。
疼痛简直比死亡还要可怕。
茶谷町飞快搜刮自己脑海里的热血番台词,终于拼凑出一个勉强算是少年漫标配的理由:“我从来没有说我会爱所有人!”
“爱我想爱的人,爱我想爱的物,并让其他人有性命去爱自己想爱的人,这才是我的理想。”
一闭眼一跺脚,素来以优雅著称的蓝汀上仙抛却一切颜面,大声呐喊出接下来的羞耻台词:
“如果没有‘爱’这种东西,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啊!”
如果没有她对她推的爱,她大概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而不是现在这个鲜活的、有血有肉的茶谷町。
那样无聊的日子,她想都不敢想,也并不愿意再回去。
“——你合格了。”
夜蛾正道收回咒骸,仿佛上一刻还在驱使它打斗的人不是他一般平静:“高专一年级的班主任是五条悟,他明天就会回来。”
“彼时我会安排你和他见面——”
他话音还未落,一只偌大的眼罩怪人就凭空闪现在两人中间,神色淡定地举起一只手:“嗨。”
“……”茶谷町沉默。
她差点被这出闪现吓死。
察觉到室内蓦然尴尬的气氛的五条悟将目光转移到尴尬情绪的来源处——绛蓝色头发的少女身上:“哦呀?!这是一年级新生?”
“是。”夜蛾正道面无表情,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被五条悟以行动打破有什么尴尬可言。
“茶谷町,17岁,原东京女子高级学校二年级在读,职业是学校门口便利店的晚班收银员……我记得没错吧?”
眼罩怪人歪着脑袋,报出一串连茶谷町自己都不知道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