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情解(1 / 3)

拿来药盏浅啜一口,她发觉沈恪大错特错,以为病人气血淤滞,竟将血党、姜黄、茜草、黄花倒水莲一同煎煮,与沈酒言一贯开的凝神静心的药相克,加之他掌握不好剂量,一直试图自戕的楚嬿洄身上其实遍布新伤旧伤,一剂猛药下去只怕遂了她的愿……

沈酒言将十灰散喂下去,又在伤口处细细敷上贝母兰粉,病人气息便稍有回转。

侍女在一旁屏息而立,门外传来县令夫人的阵阵哭嚎:“我的儿……我的儿哇!”旁人有劝的有跟着哭的,乱糟糟吵作一团,郎中只是略微皱了皱眉,细声叮嘱嬿洄:“除了我的药,谁给你开方子都别吃,好生养伤才能离开此处。”

嬿洄动作极轻,微微颔首。

沈酒言为她掖好被角,伏案写下药方递予贴身丫鬟。楚夫人见状急忙扑过来查看女儿状况,她则趁机走出了屋门。县令见女儿有缓,立刻奉上十两纹银,沈恪都看在眼里,她细眉微挑,瞥了他一眼,将银子揣到自己怀中。

“周婶!”沈酒言风一般分奔到棉布店里,高高兴兴扛着那批玄色锦缎回家,路过成衣店时还不忘给昭昭购置一套外袍,这一趟又是肩挑手抗回程,一路上有人来问,沈酒言俱是扬着笑脸回应。

想不到这样快,昭昭和他便都有衣裳穿了!小郎中哼着歌推开院门,不知道沈恪正在怎样挨骂呢?

仓房里却空荡荡的。

唐彻不见了。

沈酒言心下一沉,倏地看见男子拖着两条病腿朝自己走来,身后就跟着神色慌张的嫂子。

“酒言,我……”唐彻试图向她说些什么。

“哎呀,你便住罢,这间屋又窄又脏,怎么能挤得下你这样的个子。”沈家长嫂拉扯他的衣袖,唐彻却一瘸一拐站到了沈酒言身后:“我就住在此处。”

唐彻心知肚明,方才沈家长嫂要请他住的,便是沈酒言以前的闺房。

从一进门他就知道。掀开碎玉交错点缀的珠帘,屋内笼着若有似无的香气,软枕上面绣着梅花,针脚细密。雕花木床上软软铺了两层褥子。药书裹着书衣,摞在书架上,沉香木镇纸下面的花笺上书几列蝇头小楷,笔法和沈酒言在招幌上绣的名字别无二致。

她将沈酒言轰出去,鸠占鹊巢,还用这间雅室做人情。唐彻任她说得天花乱坠,依旧眉心紧拧。

看见他冷硬非常,沈家长嫂此刻只得作罢。唐彻重新坐回小屋的床上,来回折腾令他脚腕剧痛。

“你还是不吃饭?”沈酒言柳眉微皱,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到唐彻骨节突兀的手腕上。腕骨处青筋毕现,盘虬交错。

“嗯。”唐彻不忍拂她好意:“我胃口向来如此。”

嫂子端着一盏杜仲党参乳鸽汤进门,沈酒言看着碗里泛着厚厚一层油花,就知道一定是她的手笔。别看她平时不沾灶台,这回跟转性似的亲手做羹汤,谁知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唐彻额角抽痛,只敷衍啜饮两口便放到桌上,嫂子又是一番叮嘱才转身离去,只当沈酒言全然透明。

小郎中却司空见惯一般面无表情。

“你也看出来了,我哥哥不能容我,我嫂子——”她不知道嫂子在谋杀自己这件事上起到什么作用,所以也不能断言,于是话锋一转:“她娇气非常,整日咋咋呼呼,也不能主事,反而给你平添烦恼。等你腿伤养好,我们搬走就是。”

看见唐彻陷入沉思,她补充道:“你若愿意,日后我另开药堂你就帮着我打下手,你若不愿意,我也放你自由。”

唐彻仰脸看她,点头缓缓应允:“我愿意。”

“沈酒言,你本事不小,要和一个野和尚成亲!”

她听出来这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是沈恪,捋起袖子倚在门前混不吝笑问道:“哥哥哪只眼睛看到我要跟和尚成亲?我怎么不知道?”

哥哥嫂子两个人都站在院中。沈恪看到她满不在乎的表情更加怒火中烧:“你好生不知廉耻!青天白日为个野和尚去扯花布!沈家的脸你都放在哪里?!”

唐彻走了出来,侧身站在沈酒言前面俯视他:“是我托她买的。”

沈恪苍白的脸开始扭曲:“还没有轮到教训你的时候……”

妻子拽了拽他的袖子,沈恪一把甩开指着他破口大骂:“让你在我家住就是仁至义尽了,你从哪里来的野和尚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定是犯懒病叫方丈赶出来的,出门在外不行善事反而勾引民女,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我去见官!”

沈酒言一把拉过脸色阴沉的唐彻:“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劝你有空多在懿心堂精进医术,别整天东家长西家短伸着脖子多管闲事,要真见官也是我拉着你见官。”

嫂子在一旁不乐意了:“妹妹,你哥哥也是为了你好,怎么就恩将仇报要拉着你哥哥见官呢。”

沈酒言气极反笑,但又不能因着将来的罪行审判当下的两人,她遏制住厌恶,冷冷道:“哥哥嫂嫂若要当真为我好,就不会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