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的原因:我父亲,他实在太有钱了,对很多普通人来说,难以想象的有钱。”
“自古笑贫不笑娼,无论是为他们自己,还是发自真心地为我好、单纯觉得是真的在为我考虑,总有人说‘等走上社会,你就知道有个有钱的老子有多吃香了。’
可是甚至不用将来,我现在就已经知道了。”
“虽然都说‘钱是王八蛋,没有咱再赚’。但——钱,确实是英雄胆。”
“比如说,我为什么后来不吭声了、不再跟他对着干了,你为什么又那么害怕父母威胁不让你上学?父母‘开玩笑’说要扔了我们——我们都不会这么轻易地把它当玩笑话,因为我们都知道——父母之所以那么辖制你,都是他们拥有着最有力的武器——钱;而恰好,我们的父母,又不能给出足够让我们相信‘这只不过是玩笑话’的安全感。”
“——你不能责怪一个没有安全感、没有勇气试探父母究竟会不会真的说到做到的孩子,会把它当真,还笑话她竟然连真话和玩笑话都分不清。因为父母掌握着我们的生杀大权,对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来说尤甚。”
“直到当你长大之后,直到你会经历更大的世界,直到你会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直到你自己真正挣到了自己的钱——你才会真正地、终于觉得可以安定下来,才会觉得自己的钱可靠。因为,这下再没有人用你的钱来威胁你了,你有底气了。”
“有时候,我们所受的教育,和了解的知识,让我们很清楚:有些事,并不是我们的问题,最起码不完全是。
但当周围人不会这么说,那在他们嘴里,这只能是你的问题。久而久之,我们自己都会怀疑自己。”
顾玉溪拥得更紧的动作,让陈一感觉到自己被更依赖了一些。
他仍然动作不急不缓地抚摸着她半长的头发,甚至转移注意力到了她偶有交缠的发丝,饶有兴致地开始拨弄,这些都没有影响他继续的言谈:
“我们要知道——人生下来,父母是不能选择的。有的人生来就被丢弃,只因他们残疾、或者作为一个健康的女孩。相比起他们,我们确实算是幸运。尤其是我。
比如我现在的这所房子——两百多平,市中心,寸土寸金。多少人一辈子也存不起买得起它的钱,而光这样的房产,我现在就有三套。等将来老头子走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还会有更多;我也知道,我到时不会一副有骨气的样子去拒绝。
换句话说,哪怕我哭,也是能开着宝马,拥着豪宅,喝着82年的拉菲哭,然后再哭着感叹‘尽管我拥有很多钱,但我失去了父爱母爱啊’。
——可还有多少人正在挣扎着搬砖呢。”
“哈哈!”顾玉溪一时的表情分外复杂,说不出该气还是该笑。
陈一朝她做了个怪脸,没事人一样地继续说道:“而孩子渴望父母的爱,是天生的,人之常情而已。父母——应该也是爱孩子的,起码大部分应该是。比如说你的父母,生你养你,管东管西,面面俱到,不能说他们不是爱你的;是爱,是责任,也许还有是因为‘人生在世、繁衍生子’的理所应当,为了‘应该’生孩子而生孩子、养孩子……这些都算是爱。
只不过,他们的方式让你体会不到这份爱,或者他们爱孩子,爱得不是那么深、爱得错误。”
“你肯定也像我这么想过——如果我的父母没有这么有钱,或者如果你的父母有了更多的钱,我们的生活,会不会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但你又怎么能够保证他们不会呢?”
“也许换个境遇,他们真的可以成为我们期望的父母,最起码是我们期待的、能做到更好的那种父母。只是普普通通、却可以让我们感觉到幸福的父母而已,做不到吗?
——但真的不一定啊”
“而我们,到时候会不会仍不知足?”
而他们,性格如此,天性如此。哪怕换了条件,但仍是那个人。你又怎么知道不会继续像现在这样?
你不是唯一觉得生活难过的孩子。你是这样,我是这样,还有其他人,永远都会有下一个你和我。甚至比我们还要觉得不堪。”
“话说回来,作为孩子的我们,太弱势了,而我们的天地也太小了,我们不得不局限在父母为我们营造的小世界里,所以所见所及,也只有如此。”
“所以,当你觉得父母不爱你的时候,不必怀疑,不必自责。既然他们让你感到痛苦,你是可以让自己——先让自己不爱他们,可以先爱自己。等你觉得有能力去爱他们的时候,再去爱他们。我们只不过是为了自保,暂时吝啬了自己感情上的付出,仅此而已。”
“毕竟,当你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只能改变你自己。”
就连原身,后来慢慢地,他其实也是这么想开了的。事实如此,也无法改变,他也只能这么劝服自己,让自己想开,毕竟有句话说得对“人犯不着为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
但是在爷爷奶奶去世后的打击下,无依无靠、形单影只的感觉,实在是太鲜明了。
“可是……可是……”顾玉溪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这一切,又与她从小所受的知识伦理教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