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接受不了昨天夜里那些和她和楚陌辰扯皮的亲信们如今全部牺牲的事实吧。
她抱着楚陌辰的断剑离开的时候我已经读懂了她眸中藏着的话——
「我们恩断义绝了。」
我拾起那碎成一片片的宫铃，在夜深人静之际一点点拼好。
战场上没有找到楚陌辰的尸身，又或是他就在那血肉模糊的一团里。但他的断剑在那里，纵然楚陌苓再不愿，也承认了楚陌辰的死亡。
从那之后，我便入了朝堂。而楚陌苓留在了边疆，许是因为心中隔阂。但我知道，她在培养羽翼。燕明月在京中替她张罗是远远不够的，我得去。
我从兵部尚书做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因我没有背景，又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老皇帝似乎打算以我遏制楚家，一步步抬我的位子，想让我变成他皇家的狗。
我假意受着他的恩惠，一步步得了他的信任。老皇帝驾崩之时，让我做了太师，辅佐新皇萧程锦。然萧程锦并无大才，见他第一眼我便想，楚陌苓到底是个什么眼光，居然能看上这种东西。
老皇帝弥留之前我便暗中培养了大部分势力。老皇帝驾崩，新皇萧程锦登基，我半是威胁半是通知，一步步拿下摄政大权，让萧程锦做了个空头皇帝。
他不甘，可高位者只看实力。朝中人人惧我畏我，加之御林军大部分兵权在我手上，又有清音坊的暗中加持，根本无人敢动我。
我做足了佞臣的架势，一做就是三年。京都之中人人提到我都是闻风丧胆，因我杀人不眨眼，动不动便抄家、斩首。虽然我做着佞臣的样子，可我也在好好治理雍和。若是楚陌苓想要端了皇家自己要天下，我总要给她留下个太平盛世。
我从不后悔我的所作所为，我对她只是有些愧疚。毕竟她唯一的至亲因我的疏忽长辞于世，她若是想杀我报仇，我也认了。
毕竟我清楚的知晓，从一开始我做牺牲她手下这个决定的时候，这于我而言便是个必死之局。
我手握大权的这三年，皇家终于想起了楚家的忠心。
萧程锦向落枫铁骑发了无数密信，都被我光明正大的截下。但总不能逼他逼得太紧，否则容易狗急跳墙。我时刻关注着楚陌苓那边的消息，也暗中帮衬着贤林院的建设，尽管那个叫陈默的院长仗着楚陌辰的死对我有着滔天的敌意。
在确保楚陌苓羽翼已丰后，我假意不察，让萧程锦的密信到了楚陌苓手中。而楚陌苓确实回来了，只是我没想到，在萧程锦负了她之后，她会答应做萧程锦的皇后。
她竟答应做萧程锦的皇后。
她是多恨我，连忙都不愿意让我来帮。
那夜我去找了她之后，便关注她的动向。幸而她对萧程锦已无情谊，只剩利用。
幸而她还要报仇。
我摸懂了她报仇的路子。可能是为了维护楚家忠君之名，她不会主动去反，她会等时机。她也不会自己做皇帝，她会找一个可以给她权势的棋子去做皇帝，最好是皇家的旁系。
显然易见，她找了萧云深。
只是萧云深真的如表面看起来那般良善，不会失控吗？
我提防着萧云深，也关注着楚陌苓。陈默告诉楚陌苓江南的消息时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去。于是我借着查赈灾银去向的名义与她一起。我知晓萧程锦定会给她布下什么杀我的密令，可我仍想赌一把。
我觉得我赌赢了。她虽推开了我，我却知道，她不会杀我。
她对我有情，但她不愿承认。
或许是因为我间接害死了她兄长。
但知晓她心中有我便足矣了。只是我没想到我们会中了徐文月的圈套。我一早便知道来的人会是徐文月，她说要与我说清游和欧贪银一事，我早就准备拉恭亲王府下水，只是如今少个由头。
但我不知道楚陌苓为何而来，为何要赴这明知是戏的局。
除非徐文月给她的条件足矣诱惑到她，让她失了谨慎。
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眼睁睁看着她从我面前掉下了悬崖，生死未卜。
回忆结束。
我愣愣的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出神，却听到徐文月的声音，
「想来楚陌苓带着除掉太师的命令而来，我也算为太师解决了心腹之患。不过现在看来，太师似乎对楚陌苓有些不该有的心思，但文月觉得这些和性命比起来，不算什么。」
她声音里带着些洋洋得意。徐文月带着那些仆从将我围住，
「如此说来，我也算帮了太师。现在该太师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