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就是这般无德无品之人吗?”
字字哽咽,越说到后面,越颤抖。
奚知雪的泪水一下子停了。她深深地呼吸着,目光所及只剩下那一本书——即使是禁书,陈定言放的手法还是那般温和,同他这个人一样。
父亲是正直的,爱书的,从小教她,说人读书多了,便带上了书卷气,腹有诗书气自华,那些不让女孩读书的人,都是迂腐之人。
那时她年幼,才刚刚被父亲收养,对一切的事物感到胆怯而恐惧,是父亲引领着她,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翻开柔软的书页,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做人明理。
所以,所以她怎么会相信啊,这般清正君子之风的父亲,会沾染上一丝一毫的罪责。
但也正是他太清正了,所以她害怕,害怕哪怕一丝一毫的可能。
耳边,陈定言的叹惋清晰,一字一句都在拷问她。
“不是,不是的!”她默默摇着头,膝行想去拿来那本书,却忘记自己已经跪了一个时辰,膝盖已经全麻了,稍动一下,便朝着前面栽了下去。
“不是的,不是的,父亲清正,是我......是我......”
奚知雪呜咽一声,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父亲......父亲,我错了......知雪错了......”
*
离开紫宸殿后,林识月拜别陈定言,先回了一趟图书馆。
商止川怕她出事,也跟着来了。
她离开前把钥匙交到了商止川的手里,却也没想到商止川也因为她的原因,陷入了危局中,依旧没有时间照顾她的图书馆。
“抱歉。”他叹,上前一步,把钥匙放到了林识月的手心中。
林识月摇摇头:“不必抱歉,这不是你的错。”边说着,林识月伸手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图书馆。
漫天的灰尘扑面而来,带着尘封的气味。她害怕书被虫蛀,跑动起来的步伐也有些慌乱了。
书册安静的呆在书架上,她有些急促地伸手去碰,一排排感受过去,没感觉太大的异样,心中吊着的那一口气才松了下去,慢慢顺着书架,跌坐到了地上。
还好,还好,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
她不顾手上的灰尘,用手捂住了脸,片刻,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呜咽声。
商止川有些手足无措,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终只是安静地在她身旁蹲了下来,给她披上一件外袍。
很快,她抬起头,将揣在怀中的那枚令牌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
“会好的,”她挤出笑容来,看着微亮的天空,“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