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洵更觉疼痛。
“其实下官比你年长!”素罗看到尉迟忠礼,心想他的内力高于自己,就将微生洵一把推到他的面前,转身加入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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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莫军士只架起盾牌抵挡,由相府众门客保护王上颛孙荃。阖闾军士不断放箭,却未曾闯入阵营厮杀,不多时,一名男子用术法传音而来。
“天法阁的众位上师,王上已赦免你们的家人,只要你们返回文番,罪责从轻。”
此言一出,术部弟子的营中忽起骚乱。
“若是我不回去,岂不是害死家人了?”
“这次赦免我们,不知日后又会如何?”
“为什么来传话的不是阁主?”
前日投降的那些上师,当时以为全家已无活路,只抱着收服阖闾救家人一命的想法投诚于广莫,不想今日获得生机,纷纷动摇,却又心怀疑虑。
“是卫詹!”尉迟忠礼认得卫詹的声音,于是将微生洵推入一处营帐内,提剑上马,急驰向战阵前方,大呼道,“卫詹,请出来说话!”
“进攻!”
阖闾阵营中,传来卫詹下令的声音,众军士停止放箭,一众骑兵纵马攻来,奚观随即领军迎上,与之交战。
素罗看到微生泱吩咐明良和云崖分别守护后方,飞身越至他的面前,正待他提自己上马,却见微生泱从身旁牵出一匹战马,交予自己。
果然还是需要避嫌。
素罗心知以后都将如此,即刻翻身上马,随微生泱一同出阵迎敌,霎时间,竟错觉自己的身形高大了许多。
“卫詹!卫詹!你在哪里?”尉迟忠礼放眼在人丛中遍寻卫詹不得,蓦然回首,惊见卫詹正在自己身后。
“将军小心!叛徒正在找你!”一名阖闾军士大声提醒。
只见卫詹虚晃一招,避开面前广莫军士,转身移至尉迟忠礼身前。
“尉迟丞相,王上已赦免你的死罪,请跟我回去!”
“我是来劝你归降广莫的。”。
“什么?”卫詹看出尉迟忠礼不是演戏,大惊失色。
“阖闾气数已尽,你该弃暗投明。”
两人各自挥舞兵器,抵挡身旁的袭击。
“你看中的人才,已被王上破格提拔!”
“怎会?”这次换尉迟忠礼大惊失色。
“因受绫妃举荐,我已接任将军一职。”卫詹道,“既然尚有机会,就不可以放弃!”
“救命稻草抓错,你可想过下场如何?”尉迟忠礼索性退开。
素罗在附近听闻两人对话,忽觉心头一恸,身负一创。
“啊!”素罗回神,即刻将袭击之人斩杀,既知此刻危急,不可分心,只好暂且压抑,不敢多想。
此番缃绮并未参战,而是急忙安抚前来投诚的上师,众人犹豫讨论间,又听卫詹传话而来:“缃绮上师,王上已任命你为天法阁主,请带众上师返回阖闾。”
缃绮闻言,也传音道:“阖闾王室的恩典,一向反复无常,请恕缃绮无力承受。”
卫詹闻言不再答话,缃绮心想,留下摇摆不定的人,只会影响军心,便对众上师道:“倘若有人想要回去,我将念在昔日之情,用术法护送。”
众上师想到缃绮所言不虚,终究含泪决定留下。缃绮知晓以他们的心志,仍不足以倒戈对抗阖闾,只得过后再做安排。
战不多时,双方各有伤亡,卫詹忽然下令退兵,微生泱也下令退回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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颛孙荃带众门客出帐迎接,微生泱禀报军情后,便下令修整,直到返回帐中,仍不见素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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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营之外,素罗丢弃战马,向东绕过阖闾行伍,急向文番飞驰,行至一片雾气迷蒙的地方,想起此处是落雾关,自己没有法器,必须远离,随即忆起在阖闾发生的一切,顿觉气血瘀滞,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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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不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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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好随身物品,逃往广莫隐居,没有我的通知,不得与我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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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得与她联络,她又如何通知我?就算她自有办法,既然绝不背叛,到时又会通知我什么?
当时不及深思这两句话的含义,如今才恍然大悟。
原来,只有仇敌才会紧抓着自己不放,那个一心想要依靠的人,早将自己抛弃了!
如果姐姐想要令阖闾尽快灭亡,应当劝公良忡杀掉众上师的亲族,再令贤能之人丧命或逃离,如今反倒做出这等力挽狂澜的事,分明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用阖闾的力量消耗广莫。
自己急着想要令她重获自由,不再作绫妃,她却早已下定决心,为绫妃这个身份放弃一切!
“受业持戈戟,承志慰椿萱……”
这根本就不是歌谣,而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