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月看他欲盖弥彰的样子故意反过来吊他胃口,抖了抖手,转过身去,伸出手摇了摇:“不好奇,不好奇,你不说我也不听。”
“别啊!我找了好久才搞到的宝贝!你看看吧!”郎央一急,忙把东西递出来,急急忙忙地要她看,怕她当真不看了。
李知月方才达成目的,故作无所谓的样子转回身子,看他手里握着支栩栩如生的蜻蜓簪子甚是好看。那蜻蜓做的连翅膀的纹路都用金丝编的细密清晰,薄薄的翅膀似纸一样,真能随风抖动。最妙的是蜻蜓上除了各种珍贵的宝石玛瑙,还镶了层薄薄的琉璃片,流光溢彩的,不同的光还有不同的颜色,精致可人。
“好看吧?这还有别的用处呢。”郎央忍不住,又开始吊人胃口。
知月本就喜欢,这会儿真好奇着呢,一听这话直瞪着他:“再不说我真不听了。”
郎央作罢,将簪子后端转开,发现里面是把尖刀,极细,却在太阳底下仍闪着令人骨颤的寒光,已然可以想象这东西定是能一举捅穿别人的脖子。
李知月高兴收下,拍了拍他的肩:“行啊,这次宝贝我喜欢,花了不少功夫吧。”
“可不是,提前半年就找人打呢。”郎央忙邀功,鼻子要翘到天上去,“除此之外,本公子还有一礼赠你。”
李知月眼睛闪闪发亮:“快说。”
“我今日免费给你算一卦,保准。”郎央的手搭上腰间龟甲,兴致冲冲。
李知月却抿嘴微笑,兴致尽无,冷漠道:“多谢,但不必。”
李知月转过头找到主位坐下,看到身旁的凌寒感到疑惑:“你怎的不去狩猎?这不是你最该显露自己的时候吗?”
凌寒施施然靠着知月边上坐下,一腿伸直,一腿屈弓,抱拳后倾望她:“君子之武可用来狩猎,将军之武应用于战场,我提箭,取的要是敌方的首级。”
李知月听了觉得倒是颇有道理,的确有他少年将军的气度。她突然又想起来他答应送的礼物,忙扶上他一只手,问道:“你不是说要给我送个没见过的礼物吗?怎么藏到现在还不拿出来?怕不是要反悔了?”
凌寒觉得好笑,气的摇了摇头,转身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侍从。那侍从收到指示,三两下跑出狩场,接了个盖着黑布的大物件进来。
李知月眼睛都看直了,若不是公主身份束着,恨不得跑侍从眼前去接过,捏着凌寒的手微微发紧,惹得凌寒难得有了些笑意。
那物件越来越近,知月看着那布似乎被什么东西挑着在动,倒像是个活物。凌寒接过这大东西,望着李知月,示意她将黑布掀开。知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待看清是什么之后饶是知月这般见惯了好宝贝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叹。
那黑布之下是一个大笼子,笼子是木制,刻了牵牛缠枝纹,倒是花了心思。而笼子里,是一只巨大的金雕,那金雕面凶势猛,足有知月大半边上身大。明明是深棕的毛,阳光下照着倒真生出层金色,威猛无比。
知月眼睛都要粘上去了,她从未见过活雕,长这么大,只收到过皇帝送的一件雕毛做成的大氅,那宝贝仅此一件,陛下自己都没留送来给了她。她冬天好戏雪,内里穿的单薄,却只披这雕毛大氅便可以挡风。
“喜欢吗?”凌寒看她呆住了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
李知月连忙抬起头看他,眼睛晶亮,连连点头:“你是哪来的这宝贝?这也太气派了,有没有名字?”
“我三年前刚学箭不久射的,因箭术还不够精湛,没能一举射死,便留了他条命,训了三年,现在也听话了。我没给他取名字,你可以给他取。”凌寒抱胸看她,面上不起波澜,语气间倒满是得意。
知月想了想,眼睛一亮,提议道:“叫独自开吧,你叫凌寒,他就叫独自开。”
凌寒眉头抽了抽,突然有些后悔将他的宝贝雕送给些不识好歹的家伙。他抚着眉头,尽力平和地说:“不若……公主再想想?”
知月疑惑地望他,一双眸子澄澈干净,直看的人心中起雾:“怎么了?不好听吗?”
凌寒被她看得硬是半天吐不出个拒绝之子,直咬着后槽牙,半天才昧着良心生硬地说出句烫嘴的“好听”。
知月笑,扭头捡了根树杈,去逗笼子里的大鸟。
沈清衍持重守礼,坐在知月偏下侧最近的地方,并不做声,只是沉默地望着溪间随水晃荡的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