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像是永远火热在跳动的心型珊瑚,只觉得莫大的讽刺和绝望,“潘炎!你混蛋!”
喊声回荡在候机大厅,引来来往行人的侧目。
“sir,what''s wrong with you ?If you''re okay,Quiet, Please。”
“sorry,sir.My friend love here too much, He is exciting。”
不同的语言,不同的瞳孔,肤色,发色,连空气和风都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陌生的味道,穿越太平洋,背井离乡,这里,是美国的亚特兰大。
潘炎今天做什么的觉得莫名的心慌,刚刚吃苹果,咬破了嘴,血腥味回荡在口腔里,不轻不爽,有些腻。算时间,盛夏到亚特兰大已经三天了,应该已经办完入校手续了吧。
南征昨天问她,“分手就分手,干嘛掉书袋,最后一句天保定尔,俾尔戬谷还那么晦涩难懂,我个同中文系的都不懂,你确定他懂?”
潘炎告诉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上天保佑你安定,降你福禄与太平。盛夏99.995%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南征懵了,“你发一句对方不懂的话是什么意思?想让他百度,不对,是Google一下,长点知识,别忘了老祖宗留下的文化瑰宝?”
南征误打误撞,也说对了一小半,她是想让他搜这句话,只是怕他一下子接受不了分手的现实,起码给他点缓冲的余地。
赵南征翻着白眼,“你脑回路太清奇了。我要是盛夏,在知道之前是七窍生烟,知道之后是七孔流血…”
平静了还不到两天,不知从哪儿开始传香大发生了灵异事件。
“真的!有人今天早上在系办看到了盛夏!怎么可能呢?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美国吗?”
潘炎听到这个传闻心里咯噔一下,拽过张元霁,“你确定?真是盛夏?”
张元霁结结巴巴道,“不,不确定,小丁说那人捂得很严实,还带着口罩,但是感觉就是盛夏。不过,他,不是应该在美国吗?”
“老,老潘..”南征抱着脸盆,梦游般的走了过来,眼耳口鼻皆写着难以置信,“你信吗,盛夏找你,就在楼下…”
张元霁嗷了一嗓子,立马扔下她俩回屋招呼人去了。
真的是盛夏,在初秋的银杏树下,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带着墨绿色的口罩,称的他人有些死寂般邪气狰拧,他站在那里,似是一团金色秋景中化不开的阴郁萧索。
“你,你怎么在这?”
盛夏看到潘炎,布满血丝的双眼立时凌厉起来,他引着风,走到她身前,每步皆披着呼啸,摘下口罩,一字一顿,仿佛每个字都是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声音轻轻的,却又让人不寒而栗,“潘炎,你听着,我不去美国了,因为你,是你毁掉了我的前途。”
潘炎脸色煞白的盯着盛夏的眼睛,除了不见底的冰冷,再无其他。
“潘炎,从我们在一起以来,我永远被你牵着鼻子走,想用句不知哪儿来的废话甩了我,做梦!”
潘炎气息微弱的低喃,“不是不知道哪儿来的废话。第一句出自宋代谢直的《卜算子》,第二句出自诗经…”
盛夏凌冽的眼神,强大的暗黑气场压的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潘炎,我们完了,彻底完了,我死心了。不过,是我不要你了,明白吗?”
这话固然是出口就奔着在她身上捅几个血窟窿来的,潘炎也确实伤心难受,不过盛夏归来的突然,这错愕奇异般的淡化了这难受,“你回国就是为了当面甩我??你,你是不是傻?”
盛夏脸拉的更长了。
“盛夏,你回美国吧,不要拿前途开玩笑。如果你要我自责,放心,我会的。你回去吧,行吗?”
盛夏隔着两米远,都能隐约看到潘炎眼睛上覆的濛濛水雾,他莫名觉得烦躁,也受够了这种无情还似有情,他走近了两步,钳制住潘炎的肩膀,让她直面自己,退无可退,“潘炎,”盛夏压低了声音,擦着她耳垂,“你知道吗?我现在看到你就恨的牙痒痒,恨不得一口咬死你。以后看见我,你最好绕着走。”
潘炎应声打了个寒颤,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成了冰,又被他的狠戾震成了渣。
盛夏走了,潘炎却缓不过来。直到南征担忧的拉过她的手,“你身体好凉,回去吧。”
她机械的转过头看着赵南征,“他说,他想咬死我,我这么招人恨…”
“不会的。他只要牙敢靠过来,我立马就打110.”
“他说,他想咬死我。。”
“不会的,他不敢。。”
“他说,他想咬死我。。”
“潘,潘炎,你别吓我。。”
新学期第一期的启航报封面,标题吸睛:盛夏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