昵的照片为证,百口莫辩。老头走后,凯勒教授告诫她说:“玩玩可以,不必要为了他自毁前程。”
她不在意得笑笑,抓起信封却没有撕毁。不至于广而告之也没有刻意隐瞒,老头一来一去,和莱纳关系稍近的,都猜到大概。克莱尔直言她被人盯上。她的视线意有所指兜了个圈,半戏谑道“可不是”。被摆到照片的亲昵场合多是近来她约布鲁斯去的平常餐厅、咖啡店、电影院。他喜欢的场合,鱼龙难以混迹,她却不喜欢那些高调装填的空虚、优雅表下的虚伪。
他一个冷眼擅挑破绽的观察家,她故意制造不堪推敲的约会借口却也配合出演。分明心照不宣,玩着早已厌弃的试探游戏却又都不愿率先捅破,就像是较劲的孩童不肯轻言认输。
莱纳把信封锁到抽屉,打电话约布鲁斯,理由是一点不像她的“挨了训需要转化心情”。生日那天半不得已半愧疚下留存的私人号码,彼此都没料想会有频繁使用的现状。医大的研究员未必吃得准布鲁斯·韦恩的态度,却知道他们的“女神”动了心。
下班后莱纳赴约前,被特瑞特喊住。他直言不讳,“韦恩,他会毁了你。”她想他兴许是会的,不过以特瑞特绝想不到的方式。就像从教授办公室里离开时,她不在意得笑笑。她永远那样无所谓。哪怕在讨论的是她的前程。她那样聪明的一个人。
“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可恶。”如果还有旁人在场,他一定会为这个发现而惊讶。人们或许知道特瑞特那场不伦不类的表白,但不太可能意识到他是那样痴迷于她,直到亲眼目睹他气急而颤抖着宣泄的模样。
“他从哥谭消失了七年,让关心他的人几乎接受他已死的现实,然后若无其事得回来,把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搞得更加混乱。我不知道在你听说的版本里他是怎样的存在。伟大的韦恩夫妇的独子?惨遭巨变的富翁?事实是哥谭给了他噩梦,而他要加倍还之。他不该回来,四处勾引那些只懂财色的便宜女人;他不该回来,把好好的集团搅得底朝天;他更不该让那对倒霉夫妻的名字在这座城市以外的地方过于响亮,以至于引来幻想主义的保护者。”
“可它是你和布鲁斯的故乡,而蝙蝠侠,它正在替你们守护着它。”她一直不是很喜欢“守护”这种太容易染上英雄情结的词。但她想独自背负着整个哥谭黑暗的那个不知是谁,当得起这一声英雄。
发现特瑞特监视莱纳的那天起,布鲁斯也开始监视特瑞特。蝙蝠侠的城市不该有第二个无端的监视者。电流声里特瑞特的怨毒愤恨一字不差得落入布鲁斯耳中,监视器前的他面无表情。类似的话他已听得太多。
“见鬼的蝙蝠侠!若不是他踹了法尔康尼的老窝,□□又怎会是现在这幅群龙无首的模样?有组织的犯罪意味着明了的模式,更意味着我们这些小百姓能寻到生存之道。而他,鲁莽得破坏了现状,可笑得期望着改变。有改变么?街头的小偷日以继夜得增长,□□中人前赴后继,这个被贫穷束缚的城市,永远不可能被解救也不需要被解救。这一切,若不是布鲁斯·韦恩和现在这个韦恩集团的赞助,‘侠客’那样的肖想又怎能被发展为现实。”
曾有人对她说,比起强大的敌人,英雄更需要学会应对的是强大的自己人。那时不懂的话,如今想来是多讽刺。不顾一切得做这一件事,到头来却连动机也被质疑。
她叹了一声,“他的确不该回来。”
监听器背后布鲁斯握茶杯的手势一顿。面对她的特瑞特表情喜悦,“你终于想通了。”
“我想是你误会了。”她一贯平淡的语气听在这一刻的布鲁斯耳里竟也有股热血沸腾的味道,“且不谈你的因果混乱,我说他不该回来,因为销声匿迹的七年很可能是他人生里最愉快的七年。“
他不该回来。我也不该回去。若顺着那人做好的嫁衣,漂泊一生,兴许过着便是散漫但快活的人生。莱纳垂下的眉睫几乎遮住眼睛。
布鲁斯的神情是难以形容的复杂。
“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特瑞特的反应何止震惊,“有着万贯家财挥霍,他在哪都会很快乐。可他还是不得不回来,因为他是哥谭的布鲁斯韦恩,只有在哥谭他才享有无上崇高的地位。所以他回来了。这儿是他的家。”
“因为是家,所以才不该回来。”她那样喃喃,她知道特瑞特不会懂。因为是家,所以痛苦的、想忘的、最阴暗的记忆都埋葬着。不回来就不会记起,忘记了便快活了。
老管家无声得端着小甜饼走到布鲁斯面前。布鲁斯看着他的管家,眼神悲哀。她说,因为是家,所以不该回来。可也因为是家,所以不能不回来。
特瑞特紧紧盯着莱纳。他果然听不懂她的话,“这并不重要。很久前,克莱尔告诉我,你说布鲁斯韦恩不是草包就是太精明的人。那么现在呢?现在,你还觉得他精明?”
他以为这会是个棘手的问题,以为这会让她重新审视布鲁斯。惯见的恬静笑容又回到她脸上,她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眼神看着他,“我说过,他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