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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中秋(1 / 4)

沫双一夜未归云霄阁是一件极为反常的事。沫双的性子夭菊娟子与叶小曼至为清楚——她是恪守规矩的人,她的一夜未归是极为严重的——该是出什么意外了。只有在这时候夭菊娟子才会分外的想念沫双——她这样淳朴的丫头再难找到第二个。夭菊娟子一边往嘴里投掷花生肉,一边对叶小曼说道:“双儿这丫头容易被人骗,她生性单纯没有心机,把全人间的人都想成好的,也就吃定亏了。”叶小曼接道:“她是最接近佛光的人,都普度众生了。”她们正聊得欢,飞天舞台的管事丫头、百味天香馆的管事丫头又来求赏了。夭菊娟子一一请她们进来,说着正午在百味天香馆有个由她(夭菊娟子)自己举办的中秋活动,到时候你们大家都是她的上宾,赏礼呢,也是那时奉上。夭菊娟子的一席话吹得她们心花怒放,一个劲地向她致谢,不再强硬地逼赏,一个个皆欢欢喜喜地出了菊香闺。她们一出去,夭菊娟子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再骂道:“一个个的都是难缠的蛆,绞得人不得安宁,少给她们一点好处吧,就长了长舌,呱呱地乱传,真正是一群背地里的主子。”叶小曼每见夭菊娟子换了这副泼辣的德行就心生厌恶,产生烦躁,便越发的想念沫双。遂,自动地替沫双接人物,夭菊娟子同意后,她准备下山。

叶小曼在半路迎上了沫双,见她一脸的红润光泽、面露微笑,一手提着各丫头需要的物品,一手紧怀抱一只毛茸茸的雪兔——蓦然发觉她漂亮了不少。她(叶小曼)问她:“你怎么来得这么早?第二个太阳都出来了。”沫双拉过叶小曼的手,对她陈述了昨天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叶小曼一会儿听得满生醋意,一会儿听得心惊肉跳,抱着沫双不停呢喃:“好险,好险……幸好你能回来。”沫双点了点头。叶小曼再问她:“你那小竹子是什么身份,竟有那么大的难耐,一个晚上就调出一箱金子?还有啊,那两贩子的二当家怎么会认识你?”知道这是连当事人(沫双)也搞不清楚的问题,她就自己推测了:沫双口中的小竹子一定是个富贵人,两贩子的二当家一定跟夭菊娟子有关系。沫双和叶小曼一起回来,大让夭菊娟子开心。她向她们了解情况,对着沫双先是慰问再是臭骂。三人唧唧了一番,就去了百味天香馆。

因摘了比美大赛的桂冠,在长久的四年里夭菊娟子都是云霄阁的花魁。她现在步行起来都是“回眸一笑百媚生,所踏之处步生莲。”连跟在她身后的沫双与叶小曼都感觉到夭菊娟子的得意和别人不断回头的艳羡。顺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百味天香馆的丫头们马上对沫双与叶小曼客气起来,说话也文绉绉了。

夭菊娟子吩咐了下人们一些程序(百味天香馆的丫头们受夭菊娟子吩咐请了飞天舞台的丫头;沫双受夭菊娟子吩咐,请了幽兰闺的殊情、杏武闺的杏香子及宝石闺的烟岚;叶小曼受夭菊娟子吩咐,在一紫檀珍珠盒子里写了几张字条,将这些字条捏成团,以作抽签用;百味天香馆的厨子受夭菊娟子吩咐,做了几道奇特之菜;其他人受夭菊娟子吩咐在百味天香馆上作装饰:挂彩带、彩灯、假花之类)排了桌位,活动便开始了。夭菊娟子及贴身丫鬟(沫双、叶小曼)、殊情及贴身丫鬟(袅袅)、烟岚及贴身丫鬟(绯丽)、杏香子凑一桌,百味天香馆的丫头们一桌,飞天舞台的丫头们一桌。

夭菊娟子吩咐厨子做的菜不仅色、香、味俱全,而且还十分特殊:一盘是面,这面有七种颜色,分别是梅子面条、抹茶面条、鸡蛋面条、虾仁面条、黄鳝片面条、海带丝面条、火腿丝面条;边有染了辣汁的豆腐雕刻成的玫瑰。烟岚捡了一根黄鳝片面条放在嘴里,只觉面条特筋抖,黄鳝酥软有味,能融于舌液;再捡一根虾仁面条,又从原先的鲜甜浓郁起来;第三次她加的是抹茶面条,又从原先的鲜甜浓郁增了一味清新自然;她挑着面条吃是一味,乱着次序吃变一味,有七十二番吃法就有七十二种味。

烟岚边持筷子边问夭菊娟子:“这是什么面?这么好吃。”夭菊娟子答:“这道菜叫‘问世间情为何物?’每一种面条代表不同女子的情丝,这些面条纠结在一起,有千般的味道,可谁也说不上这到底是什么味道。这便像爱情了,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你明明是在爱,却又不知到底在爱些什么。”

殊情听夭菊娟子解说的有趣,在另一盘上捡了一块指甲大的小饼干,上刻有不同姿态、神色的十二美女;她尝了一下,察觉这饼干先有红豆的甜腻后有苦瓜的苦涩,便问夭菊娟子:“这道有什么诗名?”夭菊娟子见是殊情问,便打着关子说:“你猜。”殊情想了想说道:“我看叫‘此物最相思’为好,相思是一种先甜后苦的情怀;回溯相爱时万紫千红开遍,柔情似水溢出;忆到分别时无穷无尽的是离愁,形影相吊的是情苦;独守空房,只有相思无尽处。”

夭菊娟子鼓掌道:“不愧是云霄阁的才女,我想的也是这名字,只是没有你体会的那么透彻。”

杏香子听她们说得好玩,捡了一块镰刀形的南瓜烙一尝,尝出了五位调料汁,分别是:芝麻酱、味精、鸡精、红醋、红油。便囔了一句:“这道叫‘路有冻死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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