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头。
逃不掉的,这是骑羽族和西昭的地界,想当逃兵无异于自寻死路。
盛澈攥紧了手里的刀,就着窄路的优势他们无法围攻,眸中染上了从未有过的凶戾,带人冲了上去。
……热血染红了山林的窄道,有他们的,有敌军的,杀声响彻了整座芜山。
芜央城上的守卫看到一批人马逃到了城门前,有人禀报守城刺史是否要开城门,却被拦住了。
坐山观虎斗,是西昭王下的令,况且谁又晓得这么些人是不是东元抛出来诱饵,城门一开和失守又有何分别。
紧接着,他们竟然看到山上又跑下来了百十余人。
“刺史大人快看,是金甲!难道那个是东元的小皇帝?”
刺史戒备的站在城门上:“我们与东元朝明面上还没撕破脸,先静观其变!”
盛澈和那几名武功高强的轻骑殿后,他们已经被逼下了山,再无退路了。
她看了一眼城门处那几百年纪尚小的新兵,再看一眼刚至正中的日头,沉重的闭了闭眸子
她快要撑不住了。
这时,一道箭矢穿林而来,她来不及回头,却只听背后一声闷哼。
“二川!”
只见王二川直直的挡在了她面前,那只冷铁的箭矢整个从他背后穿过,没进了胸膛里。
“快走,”他一把将盛澈推了几步,盛澈却折回来扶住他使尽全身力气拖着往山下走。
“我像不像个……大英雄。”王二川嘴里呛出一口血,笑着问向扶着自己的人。
盛澈颤着声音低声咒骂:“这节骨眼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再撑一撑,我包袱里有上好的金疮药。”
她架着王二川实在吃力,但却死都不松手。
王二川呼出一大口,看着盛澈满头的汗:“三江……你真像我弟弟,力……气小,个子也小,看来我是没机会跟你去永安街见世面了。”
话音落下,他轰然跪倒在了地上:“快走……快走。”
临闭眼之前他还不忘催促盛澈赶紧跑。
盛澈双目赤红看着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人,整个身子都在抖……
终于,他们寡不敌众,被逼到了城门前。
敌军的首领被盛澈在右肩上砍了一刀,手里的九环刀被他换在了左手上,鹰隼一样的目光盯着站在东元士兵最前头那个穿着金甲的人,勾唇笑了笑。
“穿金甲的不是东元小皇帝,但我要活的!”
身后属下低声道:“可汗,那小子很能打,一路杀了我们不少的铁骑,既然不是东元小皇帝,那还留什么活口。”
“我说留就留!”首领按了一下自己稍作包扎的右臂。
“活捉穿金甲的,剩下的格杀勿论!”那属下指着被围困的东元将士高声道。
盛澈擦了把脸上的血,眼中全是死到临头的猖狂无畏:“想活捉我,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归期刀。
她盛澈向来不信天不信命,更不信诸佛神祇,只要刀在手里,她就绝不放弃抵抗。
大不了同归于尽!
……
一路而来断枪残旗尸山血海染红了山道的崖谷,火药的呛人气味经久不散,赵倾城发疯似的策马扬鞭,带兵冲来了芜央城,握马绳的手勒出了血都浑然不知。
芜央城前还未燃尽的狼烟蒸腾起烟波浩渺虚无缥散的热气,把眼前的惨剧熏染的游离了几分,不似人间炼狱,却又分明是无望地狱。
苍鹰循着血腥味而来,虎视眈眈的在低空盘旋不下,似乎是要等着尸海里的最后一个人倒下才好俯冲下来饱餐一顿。
新兵们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了盛澈背靠着东元的龙纹王旗,即使已然精疲力竭也用弯刀撑地,绝不让面前的骑羽族铁骑靠近自己一步。
骑羽族的首领也杀红了眼,九环刀直指着盛澈,狂悖的笑声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丧鸣!
“活的,我要活的!!”
一个命令不得不从,另一个简直是不要命,根本近不得身。
骑羽族的属下们有些犯难,活的实在难捉。
首领一口咬住自己肩膀上的布条,另一只手猛的一拉,将肩上的伤口扎紧,九环刀攥回右手:“我亲自去。”
盛澈看着向自己奔袭而来的山一样壮硕的男人,绝望的深吸一口气,将插在血泥里的弯刀拔/出来,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赵倾城,债还了,来生再遇!
她手腕将将使力,一道弩/箭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归期的刀柄上。
紧接着喊杀声震破天际。
城楼之上观战的西昭刺史骤然瞪大了双眼。
“东元王军来了,戒备,快戒备!”
看着面前的银面铁骑和东元王军一片混战,紅鬃高马之上穿着和自己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