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胸口喷出。
血直接溅在了贺欢的衣服,还有脸上。
凝霜咬着牙将刀从他身上捅穿后又抽出,接着又毫不犹豫的在他身上又穿了一次。
男人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躺在地上神色慌张又惊诧的看着凝霜。
“别杀我。”他连连往后退,嘴角不断涌出血,“我走,我现在就走。”
凝霜不理会他的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上的刀拖在地上,发出生涩的声响。
他看这女人无动无衷,自己也已经退到了墙边,只能连连求饶。
“饶命,饶命。”他重复着说着。
凝霜跪在地上,将刀狠狠再次刺向他的胸膛,看着他嘴角涌出鲜血,眼睛慢慢失了焦距。
随着嘴里最后一口鲜血涌出来后,他再也没有办法动弹了。
周围又安静下来,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擅闯之人慢慢断了气,握着刀的手也开始发抖。
凝霜手始终没有从刀上离开,依旧紧紧握着刀柄。
贺欢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的对她说着:“人死了,结束了。”
人死了。
凝霜看着这人躺在地上睁大着眼睛的样子,颤着手将他的双眼合上。
接着,她缓缓站起身,迟钝的将刀从那人的骨肉间抽出来。
她还记得这刀进入身体时,那种锋利又充满阻碍的感觉。
贺欢身体稍微有了点力气,捂着胸口费力从榻上坐起。
他看着凝霜双眼有些无神,拖着刀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刚到跟前,她就腿脚一软,额头差点撞到塌边。
贺欢急忙冲她伸出胳膊拉住她,接着看她整个人跪坐在地上,无助的看着自己。
“贺欢。”凝霜颤着声音,“我......我杀人了。”
看她双眼满是惊恐,贺欢捂着胸口从榻上下来,跟她一起跪坐在地上。
他看了看自己的里衣,与她一样都沾了血,但袖子还是干净的。
贺欢捏起袖子干净的一角,沾着碗里的水,边咳嗽边将她脸上的血迹仔细擦干。
脸颊被他仔细的擦拭,凝霜稍稍平静了下心绪,看到贺欢的衣袖变得血红。
她不知道自己脸上有多少血,低喃着:“我杀了人,我很害怕。”
“我知道。”他擦完她的脸,耐心的展开她的双手。
凝霜这才发现,她的手上也沾了鲜血。
她惊慌的想握紧手,却被他修长的五指覆上。
“我也害怕,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贺欢将一只干净的袖口蘸了水,再次将她手里的血迹缓缓抹掉。
“我知道你此时的心情,你很勇敢。”贺欢抬眼看她,清冷的眸里多了一抹怜惜,“谢谢你救我,委屈你了。”
凝霜鼻子一酸,倾身向前抱着贺欢,埋在他的胸膛间,呜呜的哭了出来。
贺欢低头看着她哭的可怜,也没有想推开她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我衣服上有血。”
“你好烦啊。”凝霜抽噎着,闭着眼继续抱着他哭,“你别说话了。”
贺欢只能闭嘴,与他一起跪坐在地上。
他不会安慰人,便只能任她抱着哭个够。
方叔正巧进了屋,将背篓放到地上,看着地上倒了一句男尸。
“哟,杂还多了个死人?”
他看了看尸体,又看了看抱着贺欢哭个不停的凝霜,问道:“人是你杀的?”
凝霜抹了下泪,点点头哽咽着说:“他进来要杀我表哥。”
“挺厉害的呀。”方叔走到尸体前,冲她招呼着,“过来搭把手。”
凝霜磕磕绊绊的起来,就看方叔拉着那男人的胳膊往外拖去。
“我年纪大了,搬尸体有点费劲,你把他腿抱起来。”方叔娴熟的指挥着。
凝霜突然害怕起眼前的老者,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照做。
他看着方叔熟练的铲土、挖坑、埋人、填土,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完事了才喘了几下。
而尸体也就这么被他们埋在了茅屋边一处荒芜的地下。
凝霜躲在一边,警惕的看着方叔做完所有的事情,生怕他突然发了狂,把自己也埋了。
眼前的这位老者,不论是体力还是胆量,都超出了她的预想。
方叔处理完事情,踩了踩新土,看到凝霜谨慎的神情,冲她乐呵一笑:“别怕,碰到入室的不杀,自己就死了。”
他指了指不远处:“那里我也埋了一个,也是个打劫还图命的。”
凝霜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您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呀?一个大夫。”他看着远处业都的方向,思绪似乎飘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