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摊在椅子上，脱力的像个木偶。
顾文也是不忍心，到底这事儿他当年也是好长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唏嘘吗，每年都会遇到，每年都没有幸存者的诞生，顾文唯一能做的是减轻患者痛苦，其他的也是无能为力。
“你说她要是知道后果这么严重，她还会喝吗？”
顾文摇摇头，“没用，这世界没有后悔药可吃。”
冯烟点点头，他说的很对。
她现在已经完全对这位改观了，作为老师，他真的做到了传道受业解惑，这几个字。冯烟也是打心眼里佩服他。如果这个世界有后悔药，又是否可以把这些人都救回来。
可惜一切都没有后悔的机会，所以才更要珍惜。
“你不知道，我每年都会接收到这样的患者，而这个东西的严重性就在于此，患者眼睁睁面对死亡，你知道它的残忍甚至超过窒息和流血过多而死所带来的恐惧，每一天都是折磨，然后一点一点生命力减弱，亲自见证死亡。”
是呀，这种清醒自知的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冯烟就是知道才无法接受。
他的手轻轻抚在她弱小的肩膀上，金色边框下的眼睛带着温柔的光，他说，“慢慢看吧，你会成长的，到时候你就会是我。”
是吗？冯烟望向他，他的话似乎给了她无尽的鼓励，她会是他吗，会成为像他一样的医生吗？
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已经再往一个合格的医生的方向靠的更近。
不知是不是冯烟的错觉，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不远处盯着自己，总是挥之不去，每当她要去探究时，那躲在暗处的视线就会消失，这一定是个高手。
因为无论冯烟怎么装作不知道的突然寻找，还是一点逮到他的迹象都没有。
“找什么呢？”顾文跟随着她的目光寻去。
可什么都没有呀。
冯烟是越来越有疑问，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人不会是别人。
她没有犹豫，立刻冲过去，寂静的走廊充满她快步的声音，她不怕那人会发现，而是她不去查看才会不甘心。
楼梯间的门被她狠狠推开，灰暗的楼梯间，声控灯被响声惊动，没有任何人影，冯烟又继续往上走去，一步一步，她很想确定是，又希望不是。
她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的心里，难道不矛盾吗？何止呀，冯烟觉得自己都要神经质了。
“噔噔蹬蹬”这一次她爬了很多层楼梯，她自己也想问，为什么，或许是幻觉呢，而且他没必要这样见自己，腿还在走，停不下来，直到眼前有了一扇门，一扇打开的门，从缝隙看，她已经到了最顶层的天台。
风透过缝隙吹过来的时候，她瑟缩了一下，有点冷，只穿了白大褂，显得她特别单薄。紧了紧衣服，冯烟走了出来。
她本来以为前面会站着那个人，谁知眼前的场景就像电影里那般的场景。
似乎多了几分不真实。
飞机的轰隆声在耳边不断的叫嚣着，而那个人他只是像慢镜头般，回头看了她一眼便跳上飞机消失在视线当中。
她很想去追，她拼命喊着不要走，可留给她的只有飞机起飞带来的波阵。渐渐地她有些站立不住，这才知道那是真的飞机，而当她的视线清明，只看到远处的飞机机翼的光影，冯烟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厉南，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