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大瑞皇室哪容下人肆意践踏?这起子小人,不打压下学不会教训,我最不耐烦和他们纠缠。”燕明熹冷哼一声,意有所指地说着。
随后开心捏着耳垂晃了晃头,笑道:“我舅舅从西域带回的,好看吗?”
“是这个理。”裴延苒含笑同意。
两人谈笑一会儿后,仆妇们畏怯地将人迎了进去。
燕婉婷双腿盘坐于佛龛前,本来圆润的脸,双颊凹陷,面色也不比以往红润有朝气。
燕明熹环顾四周,见她用的衾被丶床帷丶软枕居然都是经年之物。
燕明熹本来有些惊诧的表情掺杂进一丝困惑,这欺主有些过头了,难道不怕燕婉婷一个御状告上去?六局六尚如今胆子也是养得挺肥的。
她别过脸,怫然道:“尚寝局干什么去了?让司设丶司舆来见本公主。薇安公主即将出降,务必服侍的服服帖帖,她若是有了万一,你们担得起这责吗?”
“啧,算了,让六局六尚还有准备婚事的相关人员一并请来见我,赶紧去。”
“妳们都出去吧,我和大嫂她们说说话,”燕婉婷懒洋洋地扶着肚子站了起来,她眼睛间距有些远,加上近日茶饭不思,整个人都有些呆滞感,“燕明熹,妳有带些四喜乾果来吧?既然来了,应当不会空手来。让妳的婢子们和嬷嬷们出去吃点。”
燕明熹见她面上隐约有些泪痕未干,这般神态却是未曾见过的,心中有些讶异,又将燕婉婷从头到脚仔细端详了一番。
又瞥了一眼她的腹部,面上一哂,把螺钿黄花梨三层漆盒“哐啷”一声放在一旁的案上,随手拿起一个奶白桃仁糕放入嘴中。
“没毒。”燕明熹嬉皮笑脸道,“呦,几日不见,口气倒是越发大了。不过不成,她们得待在里头,反正妳也不嫌丢人,有什么话便直说了吧。只是日后便要出降了,妹妹也该好好改改这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臭毛病。”
“赵家如今什么情形,妳很清楚吧?妳又是这般进的门,赵夫人又是这样的脾性,不过妳贵为公主,应当还是比旁人强些,求仁得仁啊燕婉婷。”
燕明熹“呵”了一声,随意倚在桌案旁,凝神看着燕婉婷,她心中满是疑惑,上回分明将赵世澈给下了药,那燕婉婷腹中又是?
燕明熹僵了片刻,罢了罢了,不敢去想。
燕婉婷本就不纤瘦,如今有了身子倒也不是十分明显,且她穿着宽松的襦裙,若不是那天在偏殿偷听,还真不知道她已有身孕了。这位被皇帝自小宠爱的薇安公主,到底骨子里还是有傲气在的,现下这般失魂落魄的神态,十分少见,倒是很新鲜。
燕明熹觉着有趣,内心又十分痛快,想起前世,燕婉婷不也是肆无忌惮地欺压她吗?
燕明熹负着手,又在距离她几尺处环绕她;瞧她方才护着肚子的那模样,倒是有些慈母的意味,不过究竟是狭子逼迫还是意外有子,也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燕婉婷被她瞧得脸皮涨红,总隐约觉得燕明熹的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感。
她心中那面对嫡出姐妹的自卑情绪又涌了上来,恼怒之色浮上眼梢:“燕明熹!不必妳假惺惺。如今我嫁了八大家,妳不过是记恨于我!我阿娘说了,今后阿爷会给澈郎侯爵之位,妳呢?上回我听到,阿爷说突厥部准备派人进京,妳跟燕望毓姐妹情深,就准备远嫁和亲蛮荒之地吧。”
燕明熹双手背于身后,听完燕婉婷说的话也不恼,伸出手指下意识地拨弄耳上的红珊瑚耳坠,她讥诮道:“罗阿公,都听清楚了?我们的薇安公主真是好孝心,连在阿爷身边伺候着都不忘打听朝政之事,想来她一个公主也想为我大瑞朝略尽绵薄之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