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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瞥(2 / 2)

,茶水倾洒。

微凉的茶水浸湿了她的裙裳,溅起的星点水珠落在她的发丝、面颊上。

狼狈、糟糕。

若楼锦是闺阁小姐,怕是要被这么个登徒子给气得发抖,哪有朝女子泼水的粗劣行为?!

而楼锦撩起湿发丝,别在耳后。只是想,今天怕是招待不了那些家族线人了。

面对晏筝凶恶冷厉的目光,她是如此平静从容,呼吸悠长自然,好像晏筝完全不存在似的。

两人在这个空间里共处了许久,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直到晏筝终于待不下去了。

她怎么这么稳得住!

他喉头滚动了下,手掌撑桌,再度逼近楼锦。楼锦只是慢慢地眨了眼,就像蝶翼在休憩时的轻缓扑扇。

没有皱眉、没有扭曲,她如此平常自然,坦然自若地面对他的无礼野蛮。

楼锦说:“殿下,您还想如何呢?”

她提起一点衣袖,湿透的布料,滑落的水珠,苍白的皮肤也带着水色。她看上去似乎身子格外娇贵,被他泼了一盏药茶后,唇色愈发寡淡。

看着多可怜。孤身来京,只为继承一个人去楼空的破地方。

哪一点都昭示着他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混蛋。

他。

晏筝皱紧了眉头,事态发展根本不似他所想。

她既没有变成妖怪邪魅,也没有发怒哭叫——那些人给他的情报可不是这么说的!

心跳快似擂鼓,他面色越发僵冷,最后只敢撂下一句“改日我登门道歉”就急冲冲闯出了马车。

楼锦并无动作,直到晏筝又从车帘飞速钻回来,朝她扔过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手帕后又走掉,才唤真珠回马车,吩咐快马加鞭前往玉楼。

时辰耽搁,如今已过了日落时。

真珠担忧慌张地挽着裙子上马车,见楼锦被那个愚蠢嚣张的新晋王爷欺负,一身湿透,发丝也滴着水珠。

真珠生了气,拿手帕细致地给楼锦擦拭,忿忿不平:“太可恶了!怎么可以这么对您!他一个好歹也是皇族,不!他不过就是个质子、前朝废物罢了,竟如此无礼!”

楼锦没有看她,而是转头看向窗外。

真珠眼里尽是担忧恼怒与心疼,她动作轻柔而细致迅速,手帕擦干楼锦的脸与手。

堂堂皇子!怎么可以、对淑女做出这样的事!太过分了!太可气了!

正当她要将手帕拧干去擦拭楼锦的下身裙摆时,楼锦握住了她的手腕。

楼锦的脸色又苍白了一度,她吞咽了下,才勉力说道:“真珠,快回玉楼。”

真珠心一颤,低下头去看——楼锦的裙摆被异物微微顶起,露出一点尾鳍的末端。

而深蓝色的液体正滴落不止,在地面汇成一小滩。

液体流出的速度极快,并且从手臂手腕、乃至脸颊处流出。瞬息间衣裳便被渗湿,楼锦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原来她一直在忍。

楼锦的嘴唇颜色几乎变得和肤色一样苍白,她说:“走……快,他用了……唔!”

一口深蓝色的血从她口鼻涌出。

那药是有效的,只不过是靠她平静的表象瞒住了晏筝而已。楼锦现下所有气力都耗尽,勉力维持着不要泄露气息。她怕晏筝反应过来或是看出什么端倪,杀出个回马枪。

“走……走!”

记忆中的小姐哪怕是割掉自己的肉都不会皱一下眉,真珠不敢想象在片刻前安静的马车内楼锦究竟忍耐了什么。

惊慌无比,真珠紧紧皱着眉,眼泪都快真掉成小珍珠了,她高声让车夫赶紧带路,自己扯着布料靠近楼锦。

“没事的,楼主。没事的……”

楼锦忍耐着喉间苦痛的尖叫,手指抓陷进自己的皮肤。

她想了玉楼重启时如何应对各大势力明枪暗箭的查询暗探,也在帝王面前提前准备了说辞。事发突然,她没有算到这个人比她所想的还要直接,手段也是简单粗-暴。不是说地位高贵的人更在乎端方礼仪吗?

为什么这个皇子有这种药?

他为什么怀疑她为异族?

但更重要的是,他怀疑对了,她得在他面前盖住他所有的怀疑!

楼锦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环视内部装潢典致清雅的玉楼。

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雪白的肌肤上,浮现出海蓝的异族鳞片。她眉头都没皱一下,拧挖下一枚鳞片。

“阿兄,这就是你要我来的,你心心念念的京都。”

“我会求皇帝的,她曾经那么爱你,一定会让我去做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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