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久,轿子在许家门前停下,陆川下马。
他遥遥见着身穿嫁衣的人,在旁人搀扶之下,慢步朝他行走过来,似是还不适应头上的喜帕。
原是郑重的场合,陆川却有些想笑。
许桉芸性子火爆,此刻指不定该怎么在心里骂这繁冗的流程了。
“压轿!”响亮的一声。
许桉芸行到轿前,缓缓上轿。
前一秒还端庄的人,下一秒却直接把盖头扯了下来,抬手给自己扇风。
“我去,闷死我了。”
许桉芸往后一靠,感觉自己晃晃悠悠被抬起来,头上的步摇跟着晃到她眼前。
听着外面敲锣打鼓的声响,许桉芸心绪也难免有些异样。
虽说只是走个流程,可这总归是她第一次成亲。
更何况,对象是陆川......
当年分手那日,她就不曾奢望过此刻。
-
婚宴席间众人吃喝得热闹畅快,婚房里许桉芸却饿得翻天覆地。
没人告诉她新娘子出嫁会饿成这副鬼模样啊!
许桉芸在房里左转右转,等不来陆川给她带点吃的。
许桉芸饿极了。
她扒在门口往外看,一群人都正吃得欢呢,连下人也聚在一块饮酒吃肉。而另一侧的厨房则微敞着门,许桉芸看了半天,没见人进出。
她琢磨半晌,推门而出。
头上的步摇金钗晃荡得直响,她这一袭红衣又显眼得很。许桉芸只得蹑手蹑脚,躲在柱子后一段一段距离地往前挪。
终于,她闪身躲进厨房,反手就锁上了门。
许桉芸松一口气。
古时的厨房不比现代,但陆家富足,各类食材调料应有尽有。许桉芸在厨房绕了一圈,心生一念。
案台上的栗子去皮切碎,放入锅中蒸熟,撒入砂糖,黄油,再加少许牛乳,混合搅匀。
半个时辰后,许桉芸满意地将栗子馅儿搓圆成团,再压成饼状,一个个摆进盘里。
刚刚做的时候她就尝了几个栗子,新鲜得很,做成栗子糕味道也应当不错。
许桉芸端起盘子迈出厨房,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回到房前。
刚推开房门,许桉芸就被眼前的人吓了个激灵,险些没把盘子打翻。
“去哪儿了?”
陆川视线自上而下地倪着她。
许桉芸拿稳盘子,又拍拍胸口,“你吓死我了,快让我进去。”
陆川侧身给她让路,将门合上。
“我都快饿死了,就听着你们在外面吃好喝好吃好喝好的,我受不了了,就去厨房做了点栗子糕。”许桉芸咬了一口新鲜的栗子糕,又把盘子递向陆川,“你要吃吗?”
陆川:“......”
“你穿成这样跑去厨房?”
许桉芸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陆川无奈地摇头,也从盘子中拿了块栗子糕。
“味道不错。”他尝了尝,评价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吃许桉芸做的东西。
许桉芸听到夸奖,朝他一笑。
“给你留了吃的。”陆川朝桌上指去。
许桉芸一听,眼睛瞬间亮了。
“你不早说?”
“你都自力更生做栗子糕了,以为你不需要了。”
许桉芸转身快步朝那一桌美味佳肴走过去。
陆川跟在她身后。
“哇。”许桉芸不禁感叹,“你们在外面吃得这么好?”
“嗯。”陆川坐下,又给她倒酒,“这酒不错。”
许桉芸闻言筋起鼻子嗅了嗅,“你喝酒了?”
陆川微醺,一手拄着头,看向许桉芸,“宴请宾客,当然要敬酒。”
许桉芸唔了一声,毫不顾形象地吃起来。
陆川笑了声,“你慢点吃,我不跟你抢。”
“抢也不给你。”许桉芸瞪他,“敢情饿了几个小时的人不是你。”
“嗯...辛苦了。”陆川沉声。
红烛摇曳,陆川这话一出,气氛一时间竟暧昧起来。
许桉芸没接话,半晌后,她温吞地问:“晚上...我睡哪儿?”
“床上。”
“......那你呢?”
陆川又吐出两个字,“一样。”
许桉芸:“......”
“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
“咱俩孤男寡女——”
她被陆川打断,“又不是没睡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