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妖王大人此刻是穿着隐的全套制服、包括裹头和面巾,抱着炭治郎的脑袋趴在那里又是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欲绝,充满真情实感的样子,所以那些逐渐恢复了体力并慢慢围拢过来的其他鬼杀队成员,倒也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有问题。
顶多就是疑惑一下炭治郎到底是什么时候在隐成员里也发展出了这么一个关系匪浅的至交好友。
附近唯一有能力靠“通透视界”揭穿她伪装身份的斑纹剑士水柱富冈义勇,如今也已是强弩之末了。
靠着透支生命力撑到现在的现任水柱,失血过多疲劳过度的身体状况早就维持不住斑纹的开启、脸颊上所剩的只余满满血汗和脏污了。
其余的斑纹剑士诸如风柱不死川实弥、蛇柱伊黑小芭内、恋柱甘露寺蜜璃和岩柱悲鸣屿刑冥,已是昏迷的昏迷、吊着最后一口气和心上人互相告白的告白、陷入走马灯的看走马灯。
总之就是没一个能起身赶来揭穿某个其实是站鬼王队的中立派非人女妖。
怔愣地从上方俯瞰炭治郎失去意识、如同是陷入沉眠般的平静面庞,那发梢熟悉的炭色、那额角无比形似的斑纹、那副记忆深处的宿命耳坠……
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断刺激着她那段混乱的记忆,让她一会儿回忆起了曾经无数次像这样让缘壹枕在她的膝头午睡、一会儿又想起了数月前那个穿着病号服坐在蝶屋檐廊下、元气满满和自己闲聊的少年人的灿烂笑容。
明明脸长得一点都不像、性格方面也是大相径庭,但两个人的身影却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如果被无惨寄生的是个月子不认识的陌生人,那她的内心可能还不会如此挣扎如此纠结;但如今她面对的却是一个自己对其印象极佳的善良孩子,得知了他即使命途多舛也依然没放弃、坚持着要找寻能让妹妹恢复成人类的办法……
要她亲手葬送炭治郎的未来……
“呜呜呜……我办不到啊……”妖王大人露在面巾外的蓝色眼眸好似两个大水泡那般不断产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子——不光是办不到,其实她连怎么办都还不知道呢不是吗?
这就是月子为什么会早在千年前、就信誓旦旦地警告过鬼舞辻无惨:“不要对我身边的人出手”的根本逻辑;这个自身性格混乱中立、以“身边即世界”为处世原则的女妖,从她的立场来说,置身事外、不在圈内的她,能够理解“鬼吃人、就像自然界所有需要靠猎食别的动物而活下去的生物那般,简单好懂”的基本逻辑。
但她同样没有立场去阻止人类的复仇。
正是为了避免或者说减少无惨那些“吃人的恶行”引发过多与自己三观的冲突和碰撞,她才提前与他约法三章、有效规避了诸多潜在的风险;而在守约这方面,鬼王千年来显然总体而言执行得也还算不错。
妖王大人骨子里和鬼舞辻无惨一样怂、一样高傲(或者说傲慢),若非迫不得已、他们都不喜欢亲自动手,又宅又懒、最好下属或者别人能替他们把所有该办该打理的事务统统办妥,也别让他们操那劳什子多余的心。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月子的道德底线比无惨更高一些吧唉。
什么?你们问如果妖王大人当初是因为鬼王的血而变成的标准模版鬼、也需要吃人维生的话,那她会怎么办?
答案其实在本文中前期就已经给出过啦:妖王大人她会谨慎观察目标猎物,用自己的三观定义并确认了对方是个广义上的“恶人”之后,选择为民除害就好了嘛。
就像她数百年前在唐土宋国的那段时期,有针对性地规划着无惨少爷的食谱那样——向他投喂了不少死不足惜的恶棍,同时还解决掉了抛尸的难题呢。
简直算得上一举多得!
托她纠结不知所措的福,叙述这才有闲工夫转向炭治郎意识层面上还在进行的主导权争夺战。
任无惨老板如何巧舌如簧(观众:???巧吗??真的有多巧吗??),与他凡人畏死的朴素三观完全背道而驰的灶门炭治郎、就完全不吃他那一套永生论的安利和洗脑。
因着沟通失败而气急败坏的鬼之始祖,甚至还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恶狠狠咒骂了炭治郎一句:“辣鸡!”
可还没来得及等他继续咒骂对方更多譬如:活该你去死!之类的恶言恶语,那些能够中和鬼血侵蚀的药剂就开始在炭治郎的身体里起作用了。
失去了完全适配并能够源源不断产出鬼王原血的身体,鬼舞辻无惨残余的原血和意志如今就像是真正的无根浮萍那般、被逼到了悬崖边摇摇欲坠,脆弱不堪。
一旦炭治郎选择执意要抛弃他、重回紫藤花的光明怀抱,曾经高高在上冷冽傲娇的至尊鬼王也只能深陷在逐渐消亡的鬼之血肉中、望着那被他所选中的“成功克服了太阳的完美继承人”决绝离去的背影,惶恐无助地大喊:“别抛下我啊啊啊~~~”(泪奔)
信不信鬼王在最终时刻肯定是嗷嗷哭了的,鳄鱼老师绝壁是为了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