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案上。
乔姝婉低头看看那芙蓉糕,傅母秦媪最会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点心,可惜陪嫁的丫头只能带走一个。
“想不到在朔州还能吃上咱们南面的点心。”乔姝婉莞尔,拿起一块塞进嘴巴里头。都说吃甜食可以叫人忘掉烦恼,她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蔡妈妈做的酥油茶也好喝”她小口抿着茶水,问,“什么时候端来一碗让我暖暖胃?”
“这个好说好说,小姐现在都晓得自己要吃的了呢。小姐,晚上魏侯过来吃饭吗?”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她了,昨日她沉沉睡去,第二日醒来时早就不见了魏侯身影,谁知道他要不要来用膳。不过想来魏地政务繁忙,她答:“我觉得不会。”
后来她半躺在藤椅上,喝着茶水,看着书,好不惬意地赏着对面的樱花,直到魏承的仪仗到了承明殿东边的平室。
乔姝婉忙跪下行礼,见魏承绕过她走进屋子,她跟在后面,魏承也不说话,坐定后抄起一本案上的书简,气定神闲地看了起来。
乔姝婉推推璋儿,小声提醒:“现在是不是该给他端杯茶?”
璋儿摇摇头:“不不不小姐,奴婢可不敢过去,左右魏侯是您的夫君,您去吧,奴婢去看看厨房有什么饭菜。”
之后璋儿逃似的出了承明殿,只剩下乔姝婉杵在那儿,前进不得后退不得。
“魏侯万安,不知道您用膳了吗?要不要妾去厨房催一催?”
魏承的脸被书简挡住大半,在乔姝婉的角度,只能看见魏承垂着的眼睛。那一双眼睛生的好,浓墨一般的眉毛下眼睛轻微上挑,不怒自威,叫乔姝婉不自觉地后退。
“不必。我过来睡觉。”
“……”
“啊,这……”
魏承接着解释:“你我夫妻,关乎两地和气,所以我才每日选择在此宿下,你不用太过担心。我每日在前头忙得要死,不会做什么的。”
“是——是——魏侯说的有理——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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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姝婉拂袖坐在藤椅上,望着不远处廊上的幔帐出神。一只蝴蝶扑棱棱落在甄若芙手上。那蝴蝶身上的灰色花纹泛着银色的光。她抿唇笑笑,将蝴蝶吹跑。
“叩叩”
璋儿叩响木桩,乔姝婉偏头笑笑:“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去一趟太医院再折回来怎么说也得一下午。”
“路上碰见了谢军师,他捎了奴婢一程。”
夜里萤火虫飞舞,原本黑色的夜被点亮,微弱的光影围绕在乔姝婉身侧。她静静地坐在秋千上,眉头微微锁着,手指上一萤火虫驻足与她对视。
“夜深了,魏侯怎么不去歇着?”乔姝婉抱着木琴,穿过门洞看见墨渊站在月下。
他负手站在那里,一轮孤月发着清晖洒在那人身上。藏青色的劲装配上手中的那把剑,与暗夜融为一体。
魏承缓缓回头,“我出来赏月。你为何在此?”
“出来弹弹琴,妾每日窝在屋子里,要发霉了。”
“你倒是好兴致。”
乔姝婉绕过魏承,兀自坐了下去,抬手抚琴,古人说“琴可以调五脏”,五脏健全的人弹出来的琴幽美悠扬,她先天心脏不好,所以弹出来的曲调总是有些跑。
树叶的影子射在她脸上,显得她更加瘦弱。
脖颈上起了一圈儿麻疹,乔姝婉抬手去挠,说话也带了点儿醉意:“你能帮妾看看,脖子怎么了吗?”
魏承上前制住她的手,问一旁的璋儿:“公主怎么了?”
“哎呀,今儿厨房送来几块蟹粉酥,小姐贪嘴多吃了一块,本来是不会有过敏之症的,可是方才吹了风,疹子就起来了。”璋儿慌张跪下。
第二日乔姝婉醒来,脖子上裹上了一层薄纱,昨日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估计又麻烦人家孙医丞了吧。
“小姐,您醒了啊,昨夜您犯过敏晕在魏侯怀里,魏侯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您一夜。现在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吗?魏侯嘱咐小姐这两日要好好喝药,每隔两日孙医丞就过来请个平安脉。”璋儿将一碗又黑气味又苦的汤药端在乔姝婉面前,“其实奴婢觉得魏侯比传闻中的要温柔许多,对小姐也好,小姐也不要每日这样冷冷的对他了好吗?”
乔姝婉端起碗来喝药,苦得她直想哭,她摇摇头,此生此心只会留给故人,她再难分出一点点真心去喜欢魏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