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懂了。”
步倾本想下一句就让它滚出自己的意识，但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还有，我该怎么飞起来？”
黑物上下窜了几圈，有些讽刺之意地道：“唉，你那个时代，到底是有多落后，飞都不会？罢了罢了，凡人的轻功叫有形瞬移，是最低等的，以你现在的实力，这种轻功，一个点脚提身的事，不过你本可以形气化一，随意转换无形瞬移。”
“听不懂，说口诀。”步倾道
那黑物有些朦胧，又解释道：“对我们来说，这种低等法术哪有什么口诀，用意念，专心盯着要去的地方，想着要去的地方，就到了。”
步倾看了看自己脚下，还是那片海水一样的镜面，随后她又专心盯着不远处的一片水面，果然，再一眨眼，自己就瞬移到了那片水面。
“不愧是我要找的人，早知道，让你先拜我为师了。”那黑物离奇地调侃起了步倾。
但步倾没心情再搭理它，既然问题解决了，便要出意境做正事了。
她试着提起自己体内的灵力，喝道：“话多！你该滚出去了！”
步倾上次在梦境中有了些许经验，这次出意境很是轻松。
不过像她这种向大反派讨教武学，让反派带自己入门的，她可能也是剧本第一人了。
眼前的祈迹依然不动如山地挡在步倾身前，步倾没再搭话，顺手向上腹压了一口气，没想到胸口闷痛加强，一阵针刺感上头，像似镜子要破碎，逼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祈迹脸色稍变，要伸胳膊去揽抱步倾，但刚抬手，就看见步倾竟然消失了。
再往四处找去，步倾竟然悬在了步家军那片尸横遍野的半空中。
祈迹心忽地一停，脑子里开始出现接二连三的疑问。
以气化形，这怎么可能？
步倾又是何时学会的？
既然没学过，那眼前的步倾还是步倾吗？
难道真如步倾所说，真正的步倾已经死了？
而此时的步倾，正在让体内的灵力释放，让它们尽快吸收下方尸骨附近的戾气和怨气。
不消片刻，步倾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她在昌州见识过怨气和戾气，暴戾恣睢，摄魂勾魄，而这次的怨气和戾气，温柔至极，如惠风和畅，完全相反。
这莫非不是怨气？不是戾气？
但为何她还能如此轻松地吸取这股力量？
步倾摸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有一点，她能把这力量运用自如，这便够了。
于是她不再疑虑，缓缓闭上了眼，继续伸开双臂“沐浴”这份力量。
倏地，一道白光刺进了眼皮，步倾怕耽误“沐浴”，并没有理会，可不一会儿又感觉手背仿佛被一根羽毛一样的东西扫来扫去。
步倾不耐烦地用灵力把它打了出去，可还没来得及清净，它又回来在她脸颊碰了又碰。
一直被打断思绪，步倾只得先停手，抬眼去找，只见这东西不是什么羽毛，而是一团小小的如流星一般的白光，凝成了气，还在闪闪发光。
没想到这白光竟然开口说话了：“二小姐，二小姐，你醒醒。”
步倾这才明白这白光一直在叫她，但方才她并未听到，她不解道：“你是什么东西？”
白光回道：“二小姐，我是数九啊，你忘了，我和寒冬是侯爷的贴身侍卫。”
步倾心中一动，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已经死了，只是死的比较晚，还弥留了些残魂。”数九道。
步倾突然激动地道：“那我爹他！还在……”
数九打断她道：“不，我变成残魂以后，并没有见到侯爷，也许侯爷死后就直接离开了，而我在死前看见寒冬受伤，担心他，才勉强聚了些残魂，但我也很快就要走了。”
步倾有些失望，拧眉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救你们。我本想再和爹爹说声对不起的……”
数九听闻，立刻在她眼前一窜，道：“二小姐，不论是侯爷还是我们，是绝对不会怪你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其实侯爷早就猜到今日的结局了，不仅是侯爷，跟着来的步家军，也知道。”
“你们，这是愚忠。”
话罢，步倾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数九顿了顿，又道：“二小姐，是将士就要服从命令，忠君爱国，侯爷一生不愿行谋逆叛国之事，把这些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所以这次回皇城，他明知是死路，还选择慷慨赴死，以显尽忠。”
“太迂腐了，他太迂腐了，你们也是，为了祈敬轩，不值得。”步倾压着喉咙的肿痛道。
“我们守的是祈国，从来不是祈家。”数九道。
又是这句话，上次听到，还是步城说的。
没想到这句既愚忠又自我安慰的话，竟如步家军的军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