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皇帝要是知道了,谢燎原会不会死得更快?”
那声音随轻,但咬字极为清晰,严其不由心下一沉。
周篇篇轻轻笑了开来,似是在嘲笑他的愚蠢。说完,周篇篇没再理睬他,站在城墙上眼睛巡视着这灯火辉煌的夜市。
严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等到周母领着罗余善上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罗余善将紧握在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周篇篇,拍拍胸口表示自己没有忘记她的嘱托,而后给她绘声绘色地描绘起冰糖葫芦美味的口感,并催促她赶紧尝尝。
周篇篇顺着他的意尝了一口,就见罗余善眼睛里闪着光,邀功似的抬了抬头,小表情活灵活现的。周篇篇的心软成了一团,将剩余的糖葫芦递给他,然后抱起他走到城墙边,示意他往下看。
“哇,好漂亮。”罗余善惊呼出声,目光划过眼前的景象一遍又一遍。
周篇篇伸手指向一处,说:“这是我们刚刚经过安乐大街……”
接着她的手划向另一处,并随着讲解不断滑动:“这是你刚刚买糖葫芦的地方,那是卖花灯的摊贩……”
罗余善的目光随着她的指引一点一点移动,嘴巴越长越大,惊叹声不绝于耳,甚至连手中的糖葫芦都被他遗忘了。
“他们,他们都变得好小啊!”罗余善咽了口口水,半晌憋出了这么一句。
周篇篇抱着他,笑笑说,“是啊。”
周篇篇静静伫立着将这繁华京夜尽收眼底,接着她缓缓说道:“母妃方才站在这儿,临高望之,发现你与他们,亦无甚不同。”
罗余善似懂非懂地晃了晃脑袋,但周篇篇却也没再解释,要求他理解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太勉强了。
*
短暂的三日省亲后,一行人回到了宫里。
回宫后,周篇篇明显感觉自己懒散了许多。
她是这样,罗余善就更不必提。
小孩子本就心思不定,这一趟回来,身体留住了,心思还在宫外晃荡呢。
这都回来三四天了,字帖还练得歪歪扭扭,功课更是一塌糊涂,太傅都把状告到她这了。
周篇篇打起精神,决心今晚找罗余善念叨念叨,把他给拧回来。
这不,下午刚放学,周篇篇就让胧月把人从南书房给提溜了过来。
罗余善一脸兴奋地小跑进主殿,天真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遭受来自母妃的“毒打”。
周篇篇把人按到书桌前,铺开宣纸,让他先把今日的十张大字写完。她自己则是拿着本游记,靠在旁边的榻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美其名曰“陪学”。
罗余善瘪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书案前,三不五时地抬起头看过去,企图换得母妃的心软。
周篇篇头也不抬,曲起手指敲了敲榻上的扶手,无情地说:“静心。”
罗余善无法,只能低下头,一笔一划、委委屈屈地写完了那十张大字。虽然写得仍旧不咋地,但起码不再敷衍了事,验收过后,周篇篇满意地点点头。
罗余善随之松了口气,从蔫了吧唧的状态中恢复过来,高高兴兴地用起了晚膳,今晚有他爱吃的烤乳猪。
饭后,周篇篇及时叫住了意图偷溜的罗余善,重头戏这才开始呢!
为保护他那幼小的自尊心,周篇篇特意屏退了旁人。
两人一站一坐,周篇篇平视着他的眼睛问道:“听说你最近上学不太用功?”
罗余善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半晌却又心虚地垂下眼睛来,顾左右而言他道:“我今天练大字可认真了!”
周篇篇挑了挑眉,把他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罗余善负气地吵嚷起来,挣扎着想要落地,“夫子说了,男女三岁不同席、七岁不同榻。母妃你快放我下来。”
“夫子说的便对吗?”周篇篇反驳道,手依旧稳稳地揽着罗余善。
“啊?”罗余善显然被问懵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周篇篇见罢不由得想笑,有时候她真的怕罗余善被太傅教养成了个满脑子伦理纲常、亲亲尊尊的小书呆子。
她未出阁时,在翰林府里便时常被祖父周庸这个老翰林洗脑,深知这些个老学究嘴上的功夫。
周篇篇手痒地揉了揉他肉乎乎的脸颊,方才继续问道:“知道为什么让你去上学吗?”
“为……为什么?”罗余善鼓起腮帮子,嗫喏地问道。
“为的是让你知书明理,”周篇篇捏了捏他的鼻子,“母妃可从来没想过让你成为右相那样的大文豪。”
右相颜招闻,自小博览群书,学富五车都不足以形容其渊博。年方十八便连中三元,现年不过四十,便任尚书省宰相,统领六部事宜。
周篇篇又换了个问题,“你觉得你父皇厉害吗?”
“厉害!”罗余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