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穷极一生希望拥抱光明,最后却只能湮灭在黑夜里。
有的人一出生就拥有光明,甚至成为了别人的光,有的人却永远只能在黑夜里行走。
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且毫无道理。
“先生。”
“去吧,看住他,要是他有任何泄密的意图,就做了他。”雌雄不辨的声音说。
“是,先生。”黑衣人得到命令后离去。
先生永远是背对着下属,谁也不知道椅子正面是什么样的人物。不过不知道是一件好事,最起码有命活着。任何试图知道先生真面目的人都被先生悄无声息地处理了。
因此,谁也不知道坐在发号施令椅子上的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极其年轻的女子,她只有十七岁。
白天,她是学校的好好学生,空手道社的主将,夜晚她就会化身成为地下组织的首脑,指使着下属在黑夜里不断地扩散。
如果熟悉她的人,站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她。因为大家是那么喜爱她——毛利兰。
谁也不会知道上个世纪就存在的组织首脑竟然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子,谁也不会知道天使实际上只是地狱里的恶鬼。
只有她自己知道,还有她的父亲。
“你去哪了?”毛利兰打开家门准备换鞋的时候,一个声音在黑暗的客厅里响起。
毛利兰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自然地换掉了鞋子:“爸爸,你不是睡了吗?”
“我问你,你去哪了?”毛利小五郎从沙发上站起打开了灯,看向玄关站着的这个全然陌生的女儿,他第一次对把女儿留在身边的这个决定产生了动摇。
毛利兰定定地看着毛利小五郎,小五郎没有退缩,一直在等毛利兰的答案。
或许是知道逃避没有用,毛利兰用轻松地口吻说出了她的去处:“爸爸不是知道吗?既然这样,有什么好问的。”
“我不是让你不要掺和到这些事里去吗?这些事情是我应该做的,我会去处理的,你只要做你高中生应该做的就可以了。”毛利小五郎生气地说。
“爸爸,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你离开警视厅窝在这里当个小侦探就会没事了吗?”毛利兰听了小五郎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难道还不明白你身边发生这么多的凶杀案都不是意外,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
“爸爸,手上沾了鲜血的人,就永远没办法活在阳光底下了。”毛利兰轻声地说出毛利小五郎的窘境。
“可是你不一样……”毛利小五郎还要说些什么,就被毛利兰打断。
“爸爸,我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毛利兰用冷漠地口吻说出一个冰冷的事实,“祖父是卧底,爸爸是卧底,所以女儿是卧底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吗?难道女儿从前没有享受过父亲的恩惠吗?女儿的出生本身就带着原罪啊。”
是的,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孩子是无辜的,这句话只能骗骗自己。对于那些受害人来说,加害者的孩子仍然是敌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在现实面前,他的自欺欺人是这么软弱而无力。
毛利兰换好鞋进屋,经过毛利小五郎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让毛利小五郎全身发冷:“爸爸想要保护工藤新一,仅仅让他变成小孩子可是不够的。”
说完毛利兰就进了屋子,随着房门关上,毛利小五郎才再次回神。
工藤新一,小兰你连他也不想要了吗?
毛利兰靠着窗户看着屋外的月光,忽然就笑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捂着脸,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地狱里的恶鬼怎么能看见光呢?除了灼伤自己,毫无益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