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忠完全不信,道:“这跟女鬼有什么关系?女鬼不过强抢幼童,又怎么说是屠杀?”
严子规道:“我们原本是听说澎湖下水鬼封印破损,女鬼出没,掠夺幼童,于是赶去澎湖下,杀了女鬼。随后因为天色已晚,于是在澎湖客栈住下,谁料当晚客栈的掌柜便对我们下了幻术,以至我们于今日才查到客栈红柱内藏有幼童白骨。我们为查明真相,前来调查。因为女鬼横行,这里家家户户生了孩子都不敢声张,女鬼和客栈掌柜没有办法,于是又伙同医馆内的人,一起作案!毕竟,孩子怎么样都藏的住,可总是要生病的。”
祁渺道:“那你们查到什么?”
“我们走访了失踪幼童的家里,发现他们都是幼学之时失踪,生前曾被下过幻药,而且都是孟夏四月出生,正是练明珠法术的模子!将孩子魂魄吸出,炼制需要七日。女鬼突破封印,也已七日。玉主姑娘的食谱换了也有七日。”严子规说到这,怒气填胸,对祁支道:“你敢说!这一切!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敢说!你没有草芥人命,屠杀幼童!你敢说!你为人君子,坦坦荡荡!”
此刻从外赶来一人,拿过一册子,恭敬递给戚奂,戚奂打开,还未仔细看,就拿起示众,道:“这是从你房内,找到的寻医记录。这一份,我看着十分眼熟,怎么就和玉主姑娘私有的记录,一字不差。看来,是有人特意将玉主姑娘的寻医记录重新抄写一份,拿给了客栈的掌柜,这掌柜,才能确定哪家孩童已经被你下了幻药,好晚上直接抓人。”
祁支一言不发,看着周围围满了人,他也不觉得羞愧。只是看向祁渺时,脸色终于有了丝动容和无奈。
祁忠接过祁支誊写的寻医记录,发觉里面所写幼童,和失踪幼童完全对得上,他直觉自己信错了人,气道:“你又如何要帮那女鬼?”
严怀终道:“女妖需要孩子的魂魄来让自己施法为仙,成仙之后,再寻别的什么,来助自己长生。而凶手,也需要有人将孩童的魂魄帮忙吸出,把孩子肉身炼制成明珠之药。”说到此,严怀转过身去,对祁渺道:“我说的对吧,祁锦茵。”
一语话毕,众人目光又齐刷刷看向祁渺,祁宁也以为自己听错了,道:“锦茵也看出来了?”
“非。”盛长欢也眼盯祁渺不放,“公子的意思,应是祁锦茵为凶手。”
严怀怔住了,他自然是靠这些蛛丝马迹看出凶手另有其人,却没想到盛长欢也看出了些别的。
祁支瞬间慌乱,对盛长欢吼道:“你也疯了!”
祁忠深吐口气,这事情发展有些超乎自己的预料,他只能努力站稳脚跟,道:“怎么会是祁渺呢?这事事都指向祁支,又与祁渺有何干呢?”
祁渺突然笑一声,压着嗓子,道:“我看你们来了之后,玉主才出了事,这凶手应当是你们,可不要贼喊捉贼。”
盛长欢心里没有太大的笃定,祁渺有恃无恐,不敢多说,生怕说错了。
严怀看出了盛长欢的思虑,看着祁忠脸色微妙,又看着祁支气正盛,微微上前靠了靠盛长欢那边,对盛长欢道:“我们在,你放心说。说错了也没关系,不会有人怪你。”
眼看盛长欢还是有些犹豫,严怀道:“你因何怀疑她?”
“你。”
“我?”严怀眼看盛长欢,微歪了头,微笑道:“为何?”
“见你神色凝重,眼色又多瞧去祁锦茵,所以多想了想。本以为她可能与修炼明珠有关系,但你刚刚所言,我倒是能明白一二。”
“相信我?”严怀问道。
“可信。”
“想说?”
盛长欢点了点头。
“那便说。”
盛长欢紧扣在右手两指间的左手食指终于松了松,对祁渺道:“一切的征兆,我们都能对的上,可我不明白,这凶手为什么要练明珠,为了容颜娇好?为了长生不老?可我们是仙,已经比常人衰老速度慢些,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不明白。但明珠的去向,应该明白。所以我在想,一个人,服用了明珠,容颜如四六年华,但就一定会没有任何破绽吗?这院中的人,我都仔细看过,只有你不一样。你的确看起来很漂亮,也很年轻,应当是与玉主姑娘一般的年纪。可是你牙齿磨损程度太过严重,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年华的姑娘,倒是像年过半百。”
祁渺瞪圆了眼睛,两步走近盛长欢,严怀不知祁渺要做什么,但总觉得有点站立不安,于是向盛长欢靠去。
祁渺突然一脸笑意,不过已经不露齿舌,还以为着要上前说理,只见她抬起手来,指尖抚上盛长欢的脸颊,道:“你还小,自然不懂得年华易逝的痛苦,我不怪你。”说罢狠狠地给了盛长欢一个耳光。
耳光清澈明亮,响彻周围。
没有人预料这一耳光,盛长欢更是显然没有想到,呆呆地愣在那里。这是她第一次被打,惊恐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理性。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回手,就被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