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怕再出意外,于是道:“我且看着你修复金丹再离开吧。”
宗真道:“现在就离开。她的金丹不知如何恢复好,现今外面等不及的人一定很多,若是你不出面来吸引注意,怕是不会给盛姑娘争取太多时间来修复金丹。”
宗真话音刚落,赵城主的声音就从外而来:“怜柔。”
赵倾抒起身,走至门边,向外一看,果真是父亲。而赵凌就跟在其侧后。
赵城主看着赵倾抒这一身芎城家服,不自觉皱了下眉,也不准备跟其他人道别,示意赵凌上前去,将家服递给了赵倾抒,特意大声道:“先去换上你自己的衣服,穿着我回城之衣从这出去。”
赵倾抒暂未接下这白银交领襦裙的家服,而是向后去看了眼宗真,她下意识摸了摸腕饰玉瑗,后直过身子,提步涉阶而下,接下家服,旋转一周,便见着穿好家服,又一抬手从面上过,那花绶纹博鬓簪就簪在了头上,道:“父亲,女儿心性洒脱,在外游玩多日,劳父亲担心了。”
说完,又附在赵城主的肩膀上,耳语:“爹,表妹在里面,你们见一见吗?”
赵城主撇了撇嘴角,压着情绪,道:“若是见了,又要伤心一段时辰。暂不耽误了,我们出了芎城为正经。”
盛长欢自然想见赵城主,更想问问赵城主其父母与阿姐的尸身被安置在何处,欲为亡故之人上柱香。
不过,她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并未多显现出什么来。
戚奂看着赵倾抒走后,回了盛长欢身旁,道:“宗避善,现在要你出面的事情太多,你只管去。为我和望绥争取一炷香的时辰即可,届时盛芙金丹修复好,望绥回琉城去,我带着盛芙去择仙城,不给你添麻烦。”
宗真道:“再好不过。”
终得整个侧厅就只剩他们三人,没有太多的寒暄,盛长欢拿出一颗君子兰,递给戚奂,道:“不必担心,就像我们之前那般,再试一次。”
戚奂看着盛长欢那十只全部因为爬山被磨破渗透出血的手指被纱布缠了几圈,立马将视线移去君子兰,道:“之前要献祭之物不是君子兰,所以才会失败,今日,不会再失败了。”
说罢,对严怀道:“我是不愿让你入局的,但既然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我豁出性命,也会护你们二人周全。”
严怀轻笑一声,并没有将事情看的太严重,道:“什么入局不入局,一切都有天意,我会修复金丹之法,说不定就是要在这里派上用处。再说为何非要你来豁出性命保护我们二人,既是朋友,理应守望相助。”
盛长欢道:“多谢严公子,我必不会拖累任何无辜之人。”
严怀道:“盛姑娘,虽说我一直未见过你的真容,算不得真正相识,不过既然我们曾一起杀女妖护幼童,替玉姑娘伸张公道,又下湖去夺法器,过往种种,也算我们是朋友。如此,不必总唤我严公子,我实在听不惯,你与杪衔一般,唤我严望绥罢了。”
戚奂笑道:“我平日可喊你是小绥绥。”
戚奂还想着玩笑几句,却见盛长欢正经道:“走至今日,二位助我良多。我曾在父母和兄姐的庇护下,不知青天高黄地厚为何物,不知月寒日暖为依仗,当我身边再无一人可庇佑时,尝试去别城求得真正的道理,可如今我才明白,我真正能得以依靠之人,无非是我自己。于是我才会不顾一切都要上去这柴山。之前曾有过百次千次万次的失败,但好在今日我不把所有希望放在了求助仙法之上,我慢慢爬上高山,只为了成为真正的我自己,只有我有能力成为我自己,有能力让江湖中人安静的听我一言,有能力在邪祟和鬼手再次出现的时候可以站在我想保护的人的面前。我父母不是与江湖为敌的叛徒,而我也必须为我父母报仇。我要找到大哥死亡的真相,我要知道二哥到底被卷去了何处不得见日光,我要知道阿姐到底是被谁亲手掐死的,我心中重担有千斤,所以我不能死。二位曾在我亲走弯路时救我一命,不管是顺手帮忙,还是有意为之,我都感激十分,之后我也会小心自己的性命,待到我可以保护别人的时候,定会报答你们之恩。”
严怀和戚奂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盛长欢为何突然说这些。
可见着盛长欢突然跪下,见着严怀和戚奂都要来扶,于是向后一退拒绝掉,听她道:“我自年幼之时,阿爹阿娘曾告诉过我,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也有尊严和骨气,除天地父母之外,不可再跪第四人,我一直坚信此理,所以希望二位,能认真听了我这一言,也愿承我之重拜。”
说完,盛长欢双手交叠放置眼前,跟随着弯腰一起贴到地面去,“多谢。”
严怀见她终于说完,赶忙上前去拉她起来,道:“不必如此。”
戚奂也侧过身走近盛长欢,只伸出一手来拉起盛长欢的小臂,道:“我自出生就没有亲人,相互取暖罢了。”
盛长欢看去戚奂手中的君子兰,道:“来吧,我承受得住。”
戚奂点点头,与严怀一同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