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甜拿起数位笔,在备忘录上写下“我家为何破产?”,字体饱满Q弹。
把在镜子前练习过无数次的句子讲出来,表情管理还是会失控。结合产品展示环节,她用了无声的方式。
高中时她喜欢画画,但是素描课总是没耐心,控笔也不稳,只好当舞蹈生。
漫画倒是没有限制。偶尔没写题思路时,她会在草稿纸上摸鱼。
很少上色,多数是线稿。改作业的红笔和订正用的蓝笔那时都用不上了,上阵的都是文具店淘到的中性笔,夏天用马卡龙色系,秋冬轮到复古色系,不一会儿就能摸出两个小人。
多数是以自己和梁同学为原型,每次都要给自己画上兔耳,再给梁步庭加副狼耳。
其实梁步庭对她不像大灰狼那样凶,只是给她讲题时候冷冰冰,表情正经的如冰山,不给她讲题时,两人说不上话,就和别人谈笑风生,实在是忍不了。
在张思甜眼里,梁步庭就是活脱脱的大尾巴狼。
主动和小白兔划清界限的大尾巴狼。
几次三番换座位后,两人还是同桌,但张思甜预感到他们总会分开。
教不会的小白兔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啦,初中时她自嘲地想。
不做同桌的最后几个月,体育考试结束,体育课难得自由活动。
那节课,不知怎么聊到看手相,看台上的学生们煞有介事地观察起自己的手。
热闹的人群里,张思甜看向乒乓球台边。
梁步庭放下乒乓球走来。
宣称会看手相的男生和梁步庭玩得不错,起哄要看梁步庭的感情线,排队的同学纷纷让位。
说完“你们先看”的梁步庭也路过张思甜,也坐在了看台上,长腿无处安放。
看台很高,张思甜腿够不到地,她悠哉哉地晃了晃,心虚地左右张望。
这一刻,他们此前同桌的位置调换了,佯装镇定间,她发现梁步庭右侧鼻翼上有一颗痣。
张思甜的皮肤很白,脸上一颗痣没长,右胳膊上倒是有一颗。
怕被梁步庭抓包自己在偷看他,张思甜连忙举起胳膊,假装磕碰到找伤口,心里取满是“痣都长在右侧哎,真不错,谢谢女娲娘娘”。
梁步庭那节课还是看了手相。
果然,大家青春期都是小迷信,星座看完看塔罗牌,手相也要安排。
总不能预言到终生孤寡,或者一世风流吧。张思甜默不作声,静静地等能吹出什么花来。
“梁少,你感情线挺深。传闻这样的人对于感情相当的重视,更是有情有义,这种人愿意为对方付出很多的。这样的人是相当的痴情的,更是会给人一种很固执的感觉。认准了一件事情之后就不会轻易做出改变的,对自己的感情也会这样的,跟这样的人结婚真的是,额,应该还行。”梁步庭的迷弟观察了一下对方脸色,才接着说。
“感情线尾部上升的人运势是很好的,也能看出是相当的可靠的,同时,还是对自己的感情方面充满希望的,并不觉得会无人追求。”
话音刚落,就有人反对:“你根据现实现编的吧,凭什么我就是大龄遇真爱,我不痴情吗?”
看到郁闷的梁步庭烦躁地回乒乓球台,张思甜偷乐:这吹的过头了,就当借鉴吧,结婚什么的,太遥远啦。
体育课下,张思甜趁课间摸了一张画。
画上狼耳少年抿着唇,竖着手掌摆了一个五,不受控制而在空气中乱晃的尾巴暴露了羞涩。
兔耳少女一只手比耶,另一只手握拳,脸上红晕似云霞朵朵。
美中不足的是,张思甜补上胡萝卜作背景时,飞来了一本练习册,胡萝卜画歪了。
当时扔胡萝卜的梁步庭抱着一摞练习册,低头看画,语焉不详问:“你不是不喜欢吃胡萝卜吗?”
张思甜迅速遮住了画。
视线在平板上定格,再转向镜头,张思甜回过神来,在写好的字旁边画了一个胡萝卜。
“怎么说呢,破产可以归因于经营不善,但是父母也在适应时代,减少污染。”
说完,张思甜脸凑近录像手机看评论,随后摆摆手:“今晚的直播就到这里啦,事不过三,回答的问题也就三个吧。三生万物,可能因为今晚的回答,生出许多新的问题,但是希望不要生出攻击。”。
评论区分成了两派,一派想听张思甜多多直播聊天;一派骂着张思甜只愿听好话,听不进去骂声。
选角导演望着一波又一波热搜,本来还准备通过张思甜的工作账号沟通,现在直接拿梁步庭给的号码拨电话。
“梁总,真的我打?您要不亲自来。”选角导演看着沙发上矜贵的男子,听着“对方忙碌”的提示音不敢挂断。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各式建筑错落,比一栋教学楼里的课桌数还多。灯火点点,好比星河。
梁步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