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咧嘴一笑,面露狠厉之色,下巴猛地一收,鲜血从口中、鼻中汹涌喷出。
他竟咬舌自尽了!
壮汉忙掰开他下巴,却是来不及了,那锦袍男人身子一软,气绝当场。
“呸,好条忠狗!可你便是死了,也不叫你好死!”
壮汉啐了口唾沫到男人脸上,盯着渐渐僵硬的尸身想了想,又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平静。
他缓缓走到祭台边,小心翼翼地拈起一束女尸头发,放于掌心缓缓抚摸。
“小莲啊,你似乎更虚弱了……”
他面露怜惜之色,声音变得轻柔,仿佛恋人低语一般,“你久未吸食元阴之气,撑得很苦吧?可惜了,这次虽得十人血肉,却偏生没女子,几无滋补之效,哎……”
他叹了口气,有些谄媚又带了商量之意,说道:
“这条狗肉臭,你估计也不喜,要不再予我一绺长发,我用他的骨肉再唤一个傀儡,让它也去山里转转,兴许能寻到女子,若还不成啊,我……我亲自到山外虏人!”
说罢,又握着那束头发抚摸了好一会,他才抽出刮骨刀割断了这一束长发。
走回锦袍男人旁,他将那束长发撒在尸身伤口处,黑发沾血后扭动起来,发出阵阵嘶嘶声,旋即如钢针般刺入体内。
片刻后,血肉便被长发吸食殆尽,尸体变得枯槁、干瘪,壮汉见状解开尸身上的铁链,操起刮骨刀剥皮,他极为熟练,不过一炷香功夫,一张完整的人皮被剥了下来。
一手握着那束黑发,一手提了人皮,壮汉从坑底走出,来到一堆白骨旁,将黑发缠绕在骨架上,又将人皮披在上面,口中念念有词。
不多时,一只剥皮鬼便诞生了!
黄麟藏于一旁,见到如此情形,心中已然明了:
原来,所谓剥皮鬼只是以阴物为引、佐以人皮煞气,用秘术将人骨制成的傀儡,这些傀儡虽有杀人之力却无剥皮之智,而这壮汉才是真正的剥皮鬼!
壮汉见人骨傀儡已成,便对着洞口方向一指,下了指令:
“去吧,如在山中见到女子,不可杀死,速速虏来!”
新生的剥皮鬼闻言,“咯咯”了两声,就快速往洞口爬去。
黄麟想起红豆正在洞口等候,心下暗道不好,也顾不得被发现,正欲往洞口冲去,便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惊呼。
正是红豆的声音!
壮汉显然也听到了这声音,他先是一惊,旋即又有些疑惑,朝洞口处走了过去。
刚刚才离去的剥皮鬼又转了回来,差点和壮汉撞个满怀,那四只惨白的骨手牢牢抓住了一个女孩,不是红豆还有何人。
剥皮鬼把红豆往壮汉脚下一扔,便立在一旁不动了。
“爹!”
红豆满脸惊喜,一把保住壮汉的腿,泣不成声,“没……没事就好,爹,你怎么在这……这儿?”
这壮汉正是红豆的爹,陈猎户。
原来,红豆在洞口左等右等,也不见黄麟出来,她记挂着父亲,心中越来越焦急,最后实在忍不住,便也进了山洞。
才刚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只惨白的剥皮鬼迎面补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制住了四肢,被生生拖入洞中。
陈猎户见是女儿,吃了一惊,忙扶起红豆,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剥皮鬼!爹,跑!快跑!”
红豆见那怪物竟就在身旁,立时亡魂大冒,哪敢逗留,拉了父亲就朝回跑。
陈猎户也乐得装糊涂,便随了女儿一起朝洞口方向跑去,只是暗暗挥了挥手,那只剥皮鬼便兀自爬到一旁去了。
此时,洞中突然狂风大作!
狂风中,祭台附近的长发疯狂扭动,如潮水般朝二人涌去,片刻间便封住了二人去路。
如此情形,自那血腥一夜后,陈猎户已近二十年未曾得见,他神情惊骇,颤声道:
“小莲,你醒……醒了吗?”
风在呼啸,长发汹涌翻卷,黑色波涛中,伸出一束泛着寒光的长发,径自指向红豆。
陈猎户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忙将女儿拉在身后,自己挡在了那束长发之前。
“小莲,这是红豆,红豆啊!是我女儿啊,她不行,她不行!”
他额头冷汗直冒,对着那束头发连连摆手,声音变得嘶哑而急促:
“我…..我给你找别的女子,我今……今天就去找!去……去山外找!”
那束长发却毫不理会,绕了弯,朝他身后的红豆刺去!
“不要!”
陈猎户一把揪住那长发,手掌被钢丝般的长发勒出了道道血痕。
长发猛地抽回,又绕了个弯,继续朝红豆刺去。
“啊!”
惨叫过后,只见血光之中,长发洞穿了陈猎户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