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若隐若现。
他无奈地闭上眼，左思右想也不能随便叫个外人来帮祁言，那回头不知要被传成什么样。
“你……先变回去。”他闭着眼说。
祁言歪头疑惑地看他，但也照做了。
“真的已经变回去了？”
他再三确认后才敢睁开眼。方才的冲击实在过于巨大，饶是他自诩意志坚定也不免被晃了心神。
祁言已经重新变回狐狸的样子，端坐在衣物之中。
江誉松了口气。
“既然你能变回来了，这几日便去为你添置一些衣物吧。”他说。
祁言不安地左右踩脚，在衣物里绕一圈后歪头看着江誉。江誉不知怎得就理解了她的意思，知道她是担心之前的事，安抚道：“别怕，没事的。”
祁言不清楚状况，但还是信任地点点头。
江誉轻笑，祁言站在衣物中间看着他，一人一狐相顾无言，这简直是志怪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场景，让他不由感慨。
\"走吧。\"他对祁言说。
祁言依依不舍地往回走，边走边回头去看院中的那颗老树，她还不忘自己走出房门的初心。
江誉回头看一眼，了然笑道：“去玩吧”，他拢起袖子站在一旁，“我帮你看着，不用担心。”
祁言欢呼着扑向落叶，在上面欢欣鼓舞地踩踏着，偶尔回头追逐落叶，火红的毛发随晚风一同跳动。
秋天的气味环绕在身旁，鼻尖满是自然的气息，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青谷山，在漫山遍野的树林中跳跃、穿行。时间仿佛从未过去，一切都还没有改变。
最终，祁言还是在院中学生归来前结束了玩闹，她耳朵机敏，不待江誉行动便率先听到院外交谈的人声，一溜烟的跑回屋子里去了。
待同院的学友回到院子里时，只看到江誉独自一人在树下哑然失笑，全当他是在赏景，寒暄几句就各自回屋了。
回屋后，江誉向向祁言说明想法。他早有心想四处游学，如今祁言身份敏感，城里也是不能久住。
如果祁言同意，他想二人一同去游学，出城门时祁言就办成书童，待到城外再恢复女子身份。今日他提早回来便是为了商量此事。
祁言自然是没有意见，她本就终日流浪，如今遇到了江誉，只要二人身处一处，无论去到哪里她都毫无怨言。
江誉得到回复也是分外开心。拿出回来路上给祁言买的肉包子，他顺手打开书袋：\"给你吃，吃完感觉累的话就先睡吧，我再看会书。\"。
祁言跳上桌，安静地吃完包子，照例给江誉留了一个，这才回到床上，转几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睡了。
睡前她又看一眼江誉，天色已暗，灯光下一个挺拔的身影手捧书卷坐于桌前。灯芯跃动发出“啪”的一声响，祁言就这样睡去了，无比安心。
第二日，江誉向恩师梁永提出想要去各处游学，历遍各处风景，体会风土人情。梁老虽然理解江誉的想法，但还是劝告他要谨慎三思，游学不比现在，一路上事务繁杂、又有众多诱惑，很容易迷失本心，耽误学业或走了岔路。
江誉坚持如此。面对江誉的执着，梁永也无奈，但终究还是心疼学生，告诉他济闻县有一位白先生，多年前与自己是同窗，关系不错。今日他修书一封，待到了济闻县，可以到其门下叨扰、讨教一二，着总比看江誉人财两空的好。
江誉大喜，千恩万谢。梁老对他的照顾提携早已远超一般师生，多年来如此恩情，说是父子都不为过，而他此回一走，又辜负了老师的一片苦心。
江誉跪地叩谢老师如此费心安排，心中暗自发誓：如此恩情，日后定要十倍百倍偿还。
回去后江誉就开始收拾行囊，向书院先生辞行时顺便为祁言置办了一身小厮的衣裳。
祁言五官清丽，即使穿了男装也不像个下人，更像个女扮男装私混出门的大小姐。江誉只得用颜料为她涂黑面孔，嘱咐她出城门时一定要低头。
祁言就这样懵懂地跟着江誉出门了。
她打量着四周，感觉自己才在屋子里待了不久，出门再看到热闹的街道却简直恍如隔世。
看到叫卖烧鸡、肉包的，顿时感觉口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悄悄拉一拉江誉的衣袖，江誉顺着祁言的视线望去，不由无奈失笑。想告诉这小狐狸二人银钱不多，若胡乱买吃食恐难走到济闻县，但看到祁言期盼的目光，还是不忍让她失望。
买了肉包，祁言吹着气迫不及待地吃起来，结果一口被烫个口歪眼斜。发现江誉在看她，抬起头给他一个两颊鼓鼓的笑容，江誉忍不住也笑起来。
管他呢，他心想，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论，眼下能守护这般天真的笑容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