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登记一下吧。”
登记完后,周衍绎问他:“之前一直在这里工作的张德叔叔哪里去了?”
保安想了一下,“他啊,听说好像是退休了。”
“谢谢。”
周衍绎走进去,里面还种植了花草,淡淡的花香充斥着鼻间,再往里走,是孩子们的篮球场,教学楼就在后面。
这个点,孩子们正在上课。于是他先去院长办公室,敲敲门,屋内的人说请进。
一打开门,院长从文件里抬头,看见眼前的人,愣住了,微微颤抖着身子站起来,“你是……”努力记起来眼前的人却记不起来。
周衍绎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往前走一步,笑中带泪,“我是小绎啊。”
院长恍然大悟,走到桌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对对,小绎,你是小绎啊。这么多年没见,长大了长大了。”
“您过得好吗?”
说到这,院长的脸上显露出痛苦无奈的神情。看得出来,这些年来,院长和孤儿院过得不是很好。
“来,我们坐着聊。”她拉着他坐在沙发上,瞥见他又带来一大堆东西来,不好意思地说,“每次来看望孩子们,都买这么多东西,让你破费了。”拍了拍他的手背。
“不破费。”
“哎哟光顾着说话了,都忘记给你倒杯水。”院长慌忙地站起身。
周衍绎阻止她,“不用不用,我待会儿就走了,您不用忙活。”
“这些年,您和孩子们过得不好吗?”他小心翼翼的说。
院长长叹一声,“前年六月的时候,有一个孩子去池塘里玩水,不小心溺水身亡了……”讲到这,声音哽咽,“那孩子才七八岁大,怎么就…是我们没有看好他,是我们的错……”
安慰的话周衍绎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听着。待院长情绪稳定了些,他说:“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埋葬?”
“埋在桃花树下。因为孩子之前经常在那玩耍,也很喜欢桃花。”
“我想去看看。”
院长抹掉脸上的眼泪,“好,我带你去。”
他们来到桃花树下,周围没有杂草,还种植了不少花。没有墓碑,只有一块用木板简单做成的牌子,上面只写着一句话——小宝下辈子要平平安安。
周衍绎蹲下身来,伸手抚摸着木板,声音低低的说。
“小宝,对不起啊,小绎哥哥现在才来看你。你应该不会怪我吧,你怪哥哥也没关系。”
男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身后的妇女低着头默默地掉眼泪。
这一幕,让人看得很伤感。
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周衍绎站起身,脚麻了,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院长伸手扶住,他说没事。
“对了,小宝的家人没有来找过他吗?”
她长叹:“没有。他们都把小孩送进孤儿院了,怎么可能还会找呢。”
他沉默。
当他们开始决定抛弃孩子的那一刻,永远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他们只会给自己找各种借口,家里穷没钱养,养多一个孩子吃不上饭等等。
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抛弃孩子,让自己更心安理得。
周衍绎和孩子们玩耍了一会儿,才离开。傍晚,他驱车来到路怀思的学校,本想打个电话给她,但怕打扰到她,就发了条微信给她,坐在车上等她回复,车上放着张国荣的《千千阙歌》。
一首歌的时间结束,依旧不见回复,只好打电话给她。
不一会儿,对方接听了。但不是路怀思。
“你是怀思的男朋友吧?”
“我是。”他说,“你是?”
“我是怀思的舍友,她去操场跑步去了,没有带手机。待会儿她回来,我让她打回给你。”余悦听见开门的声音,回头看,“不用了,她回来了。”朝着路怀思喊,“怀思,你的电话。”
“谁啊?”
“你男朋友。”余悦解释道,“我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帮你接了。”
“好,谢谢。”路怀思接过电话,走到阳台,语气温柔,“喂。”
“我现在在你学校门口,出来见一面吧。”周衍绎知道她刚跑完步,但还是叮嘱她,“出来的时候记得穿件外套,你刚跑完步,不要着凉了。”
“好的。”
挂断电话,路怀思扯了张纸巾,披上外套就出门了,心里迫切地想要快点见到他。
一路上,她几乎是跑过去的,路人的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但她并不在乎。跑到人脸识别处,快速识别,开门。
她扫视了四周,目光落在停在路边的黑色SUV。车上的人打开门,缓缓走下来,视线直落在她身上。
身后昏黄的路灯打在男人身上,样子模糊不清。
但她看见男人从车上下来时的面无表情,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露出了笑容,并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