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寒府一条街的棉花巷是锦城最有名的烟花巷子,这条街上大大小小不下十几家大的妓院,至于偷偷摸摸的暗娼子那就更是不知多少,但凡收拾的亮亮丽丽的宅子多半做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的生意。
白日里这边多半很是安静,只要到了夜晚,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喧哗声吵闹声不知凡几,原本这街头巷尾的还有几家正经的住户,后来这红楼一家一家的开,人也越来越多,这几家也扛不住贱卖了房宅搬走了。
靠东头最里面的一处七进的宅院,门口挂着硕大醒目的牌匾,上面写着春芳苑,是这条街上最大的一家勾栏,里面的老板娘是从前锦城烟花界的头牌梦云姑娘,当年艳压锦城所有头牌,可是风光了一阵,后来不知结了哪家的仇怨,遭人嫉恨使了暗招坏了嗓子,这才退了下来,开了这家春芳苑,如今手下教导出了琴棋书画具绝的四位小姐,虽说及不上当年梦云姑娘的风头,在这锦城勾栏中也是当仁不让。
这会儿已是酉时,春芳苑早就人满为患,门口恭候的小厮见人少正凑在一处闲磕牙,几人说的热热闹闹的倒是没注意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玉兰将斗篷的帽兜戴在头上,伸手将帘子撩开一条缝,将手中的玉牌递了出去。车夫接过径自往那些小厮跟前走了过去,眼见的小厮已经住了嘴,示意同伴回头,几人急忙拱手上前迎客,车夫也不多话,将牌子递过去,有人接过仔细看了两眼,神情登时严肃起来。
“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说罢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几人见他的眼神不对,神情也跟着郑重起来。
马车再次启动,却是进了正门旁边的巷子,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停在了一处角门处。
小厮伸手拍了拍门,很快里面有了动静。有人悄无声息从里面将门打开,见是前头春芳苑的小厮,刚要说话眼前就递过来一块牌子,那人看了一眼急忙闪身退在旁边,声音低低道:
“姑娘请进,小的这就去通知头儿。”
玉兰不紧不慢进了一处小花厅,刚刚坐下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的中年男人撩开帘子进了屋一脸笑的看着玉兰。
“小七说是个像玉兰花一样静雅的女人,我一猜就是你,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姑娘......”
男人一边说一边仔细的打量了两眼玉兰的神情。
“庆叔,客套的话就不说了,事情紧急,姑娘吩咐了最好越快越好。”
庆叔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点头道:
“你说...”
一刻钟后玉兰的马车离开了棉花巷,车夫赶着马车没有径自回寒府,而是去了西大街的一处笔墨铺子,之后就没有再出来。
第二日一早寒山还在洗漱,沈总管手里拿着一封信急匆匆的跑过来,玉梅接过信仔细检查了一下递给寒山。寒山打开信嘴角忍不住扬起了微笑。
庆叔的办事能力真的没话说,一个晚上就将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这些时日进出锦城的外地人虽多,还是让庆叔查到了端倪。
“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去郊外的温泉庄子。”
玉梅愣了一下。
“姑娘还没用早膳呢!”
“路上用点点心就够了。”
玉梅只好答应了一声疾步出去吩咐,这边玉竹和玉菊利落的服侍寒山穿好了衣裳,那边沈总管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马车。
“我要出去几日,麟哥儿那边请沈伯多费些心。”
“姑娘只管自去,少爷和家里都不用担心,有沈伯在呢!”
寒山点点头上了马车,身后跟着梅兰竹菊四个丫鬟以及几个伸手矫健的护卫。
马车出了寒府一路西行,半下午的时候到了玉峰山脚下寒家的温泉庄子。
庄头早得了吩咐等在庄子门口,寒山下了马车吩咐人和庄头寒暄了两句就将人打发了回去。这两日她要在此歇息,叫人不要过来打扰。
一行人很快在庄子里安顿下来,玉兰看着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的寒山忍不住开口道:
“咱们这么等下去可好?”
寒山放下手里的书轻哼一声。
“放心,有比咱们着急的呢!”
话音刚落玉菊挑帘子进来含着笑看着寒山道:
“又让姑娘料准了,来人了!”
寒家的温泉庄子往北大约四五里地就是京郊有名的广善寺,广善寺建寺不过百余年,是第一任主持广善大师行医问诊筹来的银两建造的,这百来年香火一直不断,概因这寺庙副业是烧香拜菩萨,主业却是行医诊病,从前都说广善大师是天医星转世,生来就是救苦救难的,当年慕名而来学医的人不知凡几,最后都不得不叹息而回,概因广善大师收徒极为苛刻,并且要求未来的徒弟要落发广善寺,就这一条十人有九人望而却步。
好在还有真正为了医术不管不顾的,因此广善之后,广善寺的医僧医尼各个医术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