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萱眨了眨眼,深呼一口气。
她第一次见到梁昼升是在几个月前,他们被父母安排着吃了一顿尴尬的晚餐。
要说第一眼见到梁昼升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那日也像今天一样有着漂亮的阳光,他分明是在切牛排,可这事由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做出来反倒更像是在创作一件艺术品。
耐心把牛排切成小块之后,他抬眸看过来一眼,紧接着出于绅士风度缓慢与她交换了餐盘。
——把切好的那盘给了她。
那时谢礼萱捂了捂心口,吃完饭他送她回家,趁他开车的时候,她悄悄给姐妹发去条消息:【成熟男人诶!是我喜欢的款!】
可惜很快,她发觉梁昼升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兴趣。
谢礼萱起初对此不以为意。她有自信自己的家境和外貌都是一等一,没有什么男人拿不下。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几次对梁昼升主动示好,但并没有得到多少回应。
梁昼升那时已经和南姣分了手,虽然理智告诉他为了更快达到目的需要对谢礼萱好点,但他着实是没有那个心情。
某日他开会,结束会议后本打算和谢礼萱一同用餐,可临上车前,底下人突然转告说南姣在找他。
这似乎是他和南姣闹崩以来,她第一次主动找自己。
所以梁昼升去了。
他在深夜寒冷的京宜北驱车二十多公里穿城到了她身边,几乎把车速飙到了允许范围内的最快。
等到抵达时,衣服在室外沾染上的寒意都还未完全散去。
后来南姣因为小达的事情给他捆床上捆了一整晚,他对谢礼萱失约得彻彻底底。
谢礼萱独自在餐厅等到打烊,出来后冷风一吹,她彻底对梁昼升死了心。
她也有她的骄傲。遇到实在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就没必要再去找他谈什么感情了。
以后结婚了各玩各的,这行为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并非什么稀罕事。
自此以后哪怕谢礼萱知道了南姣的存在,但她也装作没看到似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结婚以后如果他想继续和南姣偷偷在一起,那也就这样吧。
谢礼萱无所谓。
所以当此时此刻,梁昼升说出“抱歉,我可能要让订婚宴推迟一段时间了”的时候,她依然心想:
就这样吧。
时针缓缓指到订婚宴开始的时间点上。
谢礼萱笑着起身挽上梁昼升的手臂,和他一道出了门。
在即将下楼的时候,梁昼升先一步走了下去,下一秒突然踩空了似的一头栽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四周被惊呼声填满。
大家都在慌乱,都在紧急找医生,只有谢礼萱看到了他摔下去前唇角的一抹笑。
真是个疯子。
她这么想。
—
南姣只和梁昼升对视了一眼,转身走出去没多久就莫名其妙被他扯进了花园里。
绕过一堵低矮的蔷薇花墙,他们隔绝了旁人的视线。
梁昼升俯身想把她揽进怀里,却被她侧过身躲开。
他轻笑一声,捏住她的脸让她转过来,压低身子,几乎是贴住她的唇瓣道:“我知道你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