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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1 / 3)

连着下了足月的雨,这天才有些许回暖的迹象。柔和的阳光铺洒在孔雀绿琉璃瓦檐,穿梭于庄严寂静的宫闱之中。著作局里浓稠的墨色化开,幽幽檀香带着雨后的舒爽,弥漫在空气中。

“大著作郎,您瞧瞧,这一桩该如何记录才好?”白髯老者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暮气沉沉,却透着一股子智慧的气息。

徐鸿通随意地扫了一眼,是前几日早朝萧丞相告老的事儿,萧老头死了儿子,受不住打击,身体每况愈下,便要请辞,陛下感念他劳苦尽忠,两人执手相看泪眼,好一出君臣佳话啊,只这萧家享皇恩官荫,陛下要给萧家二郎寻个职位,官职高了吧,陛下心里头不舒服,可若是低了吧,兰陵望族自不是好欺负的,各位大人们斟酌商讨了约莫半个时辰也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萧二郎自请任绛都郡监,各方都无话可说,一场风波得以平息。

棘手的是,萧家二郎看似行事妥帖,内里却有些猫腻。萧家大郎身子不好,病故了是迟早的,可萧老头又何必封锁消息,秘密发丧,再者,萧家大郎碍着谁的路了?不过是他那嫡亲的弟弟罢了,兄长一死,弟弟便能走马上任,老子还拿他没办法,就算是他的手笔又能如何?萧家这一脉终归到他手里了。

内宅里的阴私,总还算是些谈资。

“载天道圣恩,明大道君德,就是这些啦。”徐鸿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同僚的肩膀,他知天命之年就混到如今的位置,总是有些本事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能记什么不能写,都还只是最基本的。

李佐郎依旧不依不饶,他庶族出身,科考多年不第,好不容易熬出来了,生怕行差踏错,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丢了这身官服算不得什么,保不准丢了这条老命。因而他做事格外严谨小心,总是多方求证、小心考究,也因此博了个好名声。“您跟我打什么马虎眼儿?我是说……”

他顿了顿,“萧府的事儿。外面有些风言风语……”

“哎,李兄慎言,陛下都没管的事儿,怎容你我妄言?”徐鸿通及时打断他的话,心里头揣摩着,陛下的样子,看来是不想让萧家坐大,便又说道,“记隐晦些,谁不爱听个捕风捉影的事儿呢?这样写才有趣味嘛。”

李佐郎略一思索,旋即释然而笑,“大著作郎说的有理啊。”

《清平史》载:昭定十九年巳月丁丑日,朝,相国兰陵萧氏定,字瑜,乞骸骨。上感佩其徳,改容正色曰,“卿鞠躬尽瘁数十载,夙兴夜寐,靡有朝已,传诗书之统,正礼乐之声,倡社稷之风,化天下之民,当为百官表率。”故事,荫其子。上与群臣议,久矣,不能决。定次子念远,字初正,谏曰,“臣才学疏浅,粗鄙不堪,难当大任,愿为绛都监,效犬马之劳,聊表忠心。”上曰,“可。”乃命中书舍人草拟敕令,授节,择异日祭,上致天听,下达民意。时念远长兄渚清,字守拙,病逝,定隐三日,放丧,人竞相疑云,“病耶?兔死狗烹、相煎太急耶?”古人云,“三人成虎。”诚哉!然则,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兄亡而成弟之名,其此之谓乎!

萧念远整月忙着府中丧事,开始逐渐接手萧府事宜,也准备着接任绛都监,虽说他死了兄长,按理说该服丧三年不出仕,但皇帝夺情,委以国事,命他服满一个月的丧就上任。过程曲折了些,结果却在他的意料之中,皇帝既要笼络兰陵萧氏,又怕他们功高盖主,拿他像个烫手的山芋一样没办法。如今他自请任绛都监,没人逼迫,萧氏的人自是无话可说。绛都监不过是绛都郡守的副手罢了,不似郡尉掌一城的军权,也不像郡守一般能拉拢人心,以小监大,直接替皇帝卖命,表明了他的立场,同时能做些政绩出来,为日后升迁铺路。

柳茹这边,日日闷在锁秋轩,快要憋出病来了。

“沈姑娘,我们去外头逛逛吧?”柳茹央求着。

沈璃不为所动,“你在自己的院子里玩也就罢了,大郎君去了,府里都不准放纵淫乐,你是他的弟媳,出去让人瞧见了,不知要被怎样地嚼舌根呢!”

柳茹知道她说得有理,可她发现,每天闲着摆弄一样的事和每天在工作中忙得忘乎所以竟然是一样的效果。刚穿过来的那些日子,周围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新鲜有趣的,因而就算每天无所事事,她也全当度假。可一个月以后,激情燃尽,每天都好像是过去日子的复刻,时间以同样的方式流经所有的事物,时间的痕迹却是不一样的。没有指针的争分夺秒,有的只是春花辞青树,霜雪染发丝,而这些事物所承载的时间流逝之感,是令人动情的,令人触目神伤的,她害怕老去,害怕死亡,她不得不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

她能一辈子在萧府的后宅苟且偷安吗?像一个寄生虫一样麻痹自己的心灵,履行她作为妻子该尽的义务,在丈夫、孩子的琐事中,甚至是萧念远未来可能的妾室中周旋,光是想想就令人窒息。

可她能离开吗?这些日子下来,她也算看清楚了,原主这桩婚姻分明就是兰陵萧氏和河东柳氏的结盟,原主的家人固然爱“她”,可在家族利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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