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奶奶走得早,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楚昳耐着性子跟简幸川说了不少话,都是简杰告诉她的,都是简幸川不知道的事。
“所以,我想爷爷也还是高兴的,虽然他还没能看到天尧这个新项目的结果,但是他一定是高兴的,对不对。”
这点,简幸川绝不否认。
她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了俄语专业吗?”
简幸川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向楚昳推荐过这个专业,甚至还希望楚昳能选个大语种,他不明白。
“因为爷爷说他跟奶奶相识于中苏建交,那时候学俄语是大流行,爷爷教了我句‘rлю6люte6r’,所以我也想听听那时候人们说的我爱你,有多浪漫。”
另一个布包楚昳见过,简杰一直随身放着,是有一次去养老院探望的时候无意间看见的。
当时她不知道为何爷爷要这么珍藏一个老旧的布包,等他愿意把包里的东西展示给楚昳看的时候,她才懂。
泛黄的信件,书写着来自上个世纪的痕迹。
其余的信件存放在信封里,只有唯一一张纸对折成了一个结,纸张半透明,一封用雪梨纸写成的信。
爷爷说当时他匆忙要走,身边也没有正儿八经的信纸,就从桌上抽了一张雪梨纸,用铅笔写了三个字“勿忘我”,就送了出去。
梨纸轻薄易破损,能完好得送出去已经不错了,奶奶能一直保存好,等到爷爷回来再将这封信里的三个字返还给他。
楚昳从包里拿出这封梨纸信,想到这里眼泪就往下掉,为何总是要将她珍视的人从她身边带走。
简幸川拿了纸巾擦了一遍又一遍才将她红肿的眼睛擦干。
过了许久,楚昳才说:“我好像有点饿了,我要下去吃点东西。”
“嗯,我陪你。”
楚昳下了楼,梁彦秋完全不给她任何好脸色,可她不在乎。
客厅的一个桌子上摊了不少东西,还有两个她很陌生的人,简幸川告诉她是天尧的律师。
是啊,爷爷走了,但是公司的东西还没有交接完毕。
楚昳默默在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大人们在处理事务。
这也是她
没有一个人能这么快的接受亲人的生离死别,更何况是自己的父亲,楚昳很能理解,就如当年那通电话,告诉了她,她的父母已经离世。
五天后,简幸川的追悼会开始操办,楚昳站在家属的位置,看着一些人上前献,因为是简办,所以来的都是简杰的好友。
盖棺上钉的时候,楚昳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这一个外人,反而比简家人更加伤心。
爷爷和奶奶合葬在了一起,楚昳看着上面的照片,想来在那个年代,像奶奶这样漂亮知性又有学问的人应该有很多人追求吧,爷爷的念念不忘不无道理。
等到所有的事都结束,楚昳才想起来要给自己的朋友们发个消息。
已经很久没有看手机了,充上电之后都是铺天盖地的消息发来。
丁舒怡:楚楚,你怎么不回我们啊?
莫晴雨:已经两天了,到底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帮忙啊。
丁舒怡:你再不回,我就要找到你家去了,但是我好像不知道你住在哪儿。
莫晴雨:不会要我们报警吧。
隔了一天。
丁舒怡:我真是费了好大的劲,饶了好几个圈子才要到了简幸川同学的联系方式,我们给你发这么多消息都不回,我只好去问简幸川同学了,还好你没事。
莫晴雨:要不要我们来找你,你现在是不是很难过。
好几天的消息囤积着,楚昳看完了才开始回复。
刚发完了一条,立马就收到了回音。
丁舒怡:你现在没事吧,要不要出来吃点甜的。
莫晴雨:还是想继续休息,跟我们报个平安就行了。
楚昳按着手机,回:我没事,我就想休息两天。
她们两个再见到楚昳是在一星期后,楚昳虽说是话不太多,但是还是跟她们一起在吃东西。
两个人的录取通知书都收到了,丁舒怡考了个比较一般的本科,但终于是的到了家长的许可,自由了,莫晴雨也是超常发挥了,直接考上了传媒大学。
不过正如丁舒怡所猜,伊宁考上了金融。
“楚楚,你是不是打算从简家搬出来了?”
“嗯,成年了,就准备一个人生活了。”
“那这件事,简幸川同学知不知道啊?”
“知道。”楚昳在简幸川面前不止说过一次,简幸川肯定知道。
“你想好怎么跟家长说了么?”
这倒是还没有,这个问题也缠了楚昳很久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简叔叔对她的好她还没来得及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