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清牵着她走出矮亭,那几个弟子看到他们两人,就都拐着腿,一步一歇地跑过来。
“赵师叔,这位道友,我们刚想找你们呢!”最前面那个青年笑得一脸灿烂,朝他们挥手。
赵知雪急忙抽手,好在,在那几人跑过来时赵鹤清把她手松开了。
她抿了抿唇,把手背到身后,向前走了两步,和赵鹤清拉开了距离,和那青年并肩,招呼了他一声。
地下是石子铺的小路,上面落了许多枯败的枝叶。太阳晒过,走起路时就会在脚下发出细碎的脆响。
温暖的阳光跳跃,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流淌在少女身后如瀑的乌发上,像是明亮的水流,又像是柔软的绸缎。随着少女的走动,发尾在她的纤细的腰边一晃一晃。
赵鹤清敛眸,碾了碾指腹,修长的指尖从剑柄划落至剑尾,寒光反射,从剑鞘流出,有瞬间被收了回去。
他轻叹一声,不疾不徐地走在少女身后。
那几个弟子受了伤,刚刚也废了大劲互相除了蛇卵,现在也没有充沛的灵力再去御剑飞行,就打算几人一起走回山上去。
正好,赵知雪对御剑飞行也还未完全掌控,她现在也有些不想理赵鹤清,更别说求着他带她回去,干脆也就商量着和那几个弟子一起走回去。
还未等那几个弟子说话,前面的青年就一口答应了。
在刚刚会面时,那青年就介绍过了自己。他是万剑宗内门弟子里出的新秀,叫做陆源。原本是凡界商贾家的少爷,被路过捉妖的仙师看出了仙骨,就来到了仙界,拜到万剑宗的门下。
赵知雪用一脸看好他的神色微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陆源一脸疑惑地盯着她的手看了半响,也没组织出语言。
赵知雪:“.....”
她怎么忘了,这里不是现代,也没有人懂这是什么意思。这里的人是和她有代沟的。
赵知雪赶紧收回了手,岔开话题,提起洞穴里的事,说道,
“那妖物在洞穴里放了个冰棺,那里面躺着一个新娘,那妖物应该是为了复活她。”
她好久没喝水,嗓子也有些干,忍不住清了清嗓,咽下口水。
喉间湿润,她忽地想起了刚刚在亭里的吻、青年挑逗的舌尖,面部刚降下的红晕又立马升了起来。
她控制住自己想要往后看的欲望,敛了敛眸,踢走了脚边的一块碎石,继续说道,
“我在看到那新娘时,她胸口好像有一条长长的划痕,不像是凡人所为,倒像是用剑的修士。”
赵鹤清的剑气震破了冰棺,冰棺的外壳都碎的七零八落。新娘的尸体也幸得那冰棺和洞穴里阴冷的环境,也没有发臭腐烂。
在看那几张小记的时候,她举着烛火,也特意观察了那新娘的模样。
那估摸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面容清丽。脸上还画着精致的妆容,面色很苍白,但是双颊却像是被用血抹了红晕上去。
她忽然想起她在厢房遇到的那几个被蛇卵占据身体的侍女,原本她还以为她们脸上的妆容是为了恐吓凡人,毕竟大多修士又是捉妖又是捉鬼的,也不至于害怕这些。现在看来,却可能是另外一回事了。
赵知雪在心中忍不住啧了一声,这一足蛇的审美也太差了,不光审美差,化妆技术也差。
“新娘?”陆源惊愕了一瞬,面上露出了些奇怪的神色,“你说的当是杨小姐吧。”
赵知雪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陆源:“杨小姐在前半月和云家的公子成亲,谁知在赶亲的路上遇到了这妖物拦截。我听当地的居民说,当时有个剑修也在场吃酒,看见那妖物就是拔剑而起,和那妖物斗了不知斗了几十回......这杨小姐就是受此波及,好好的喜事成了丧事。”
赵知雪神色微动。
杨小姐身前的那道划痕,深可见骨,嫁衣都被绞进了肉和内脏里。血色浸染,上面的金线都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这么深的剑伤,恐怕不是‘波及’一词就可以说清的。
估计是为了给那妖物挡剑的罢。为了救那一足蛇,死在了剑修的剑下。
陆源脸上出现了几分哀色,似是在同情。不过一瞬,就立马转为了愤慨。“人死不可复生,那妖物竟还幻想复活杨小姐。还杀了杨府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就算真的复活了,杨小姐也会恨死它!”
他啐了一声,低骂道,“妖物哪懂什么是情爱!”
赵知雪眨下眼,适当阻止了这位中二少年的狂言诳语。
漫天都是温暖的阳光,无数灰尘在空中飞舞,泛着些微光。她从低矮的门槛中踏出,诺大的宅府就被落在身后,眼前瞬间就变了一幅光景。
这时也已快将近午时,街边却还有着不少商贩和食摊,一旁的酒楼茶馆都挂上了酒青色,暗红色的帘招,吆喝声此起彼伏,都想着借着午时的饭店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