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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凌弯下身子打水仔细地将手心和指缝里的泥土清洗干净,手背狰狞的伤口在水光荡漾下更加明显。
鱼真由着他在厨房里捣鼓,自己则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发现前院基本上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便不再管了。
目前还用不上后院,等以后有用处了再打扫也不迟。
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也沁出了泪水。
前几日又要照顾褚凌又要处理家中的事情,鱼真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囫囵觉了。这两天褚凌身子好了些,帮着她把家里的一应东西翻出来洗干净晾晒了一番,她才终于有了自己的新房间。
之前为了照顾褚凌,她晚上基本上都是趴在床边将就一晚或者索性在旁边打个地铺,每天都睡得腰酸背痛。
现下心理防线放松了下来却怎么都睡不醒了。
她和厨房里的褚凌打了声招呼便脚步虚浮地回了房,这一觉睡得香甜无比,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傍晚。
鱼真揉了揉眼睛,身体有一种久违的舒畅感。
她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自从上班开始,她夜晚的梦就没有消停过,早上起来眼睛也是酸涩无比。
她伸着懒腰出门去刚好望见褚凌往里面搬东西,连忙上去帮忙。
“院子里的阳光不够吗?怎么到外面
晒东西?”鱼真将手往前面挪了一点,尽量将桌子的重量转移到自己身上。
没想到褚凌直接将其扛了起来,加快脚步将桌子放回墙角,继而转身跪在地上向鱼真递上一个布包。
褚凌这一系列动作很快,鱼真几乎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跪在了面前。
“你跪下干嘛?”老天爷啊,总是被人跪会不会折寿啊。
鱼真慌忙将人扶起来,但褚凌的膝盖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一般怎么都拉不起来。
“请主人先打开看看。”他脑袋低垂,干裂的嘴巴紧紧抿着,向前挪了一步将东西递到鱼真面前。
她这才迟疑地接过那个看起来沾满污渍的布包,里面赫然包裹着好几块铜板,中间甚至还夹杂了一块碎银。
“这……这哪里来的?你不是把自己卖了吧?”鱼真很是不可思议,再次试图将人从地上拉起来,但还是没有成功。
夕阳橙红色的光芒倾洒在院里,屋檐的阴影好似将空间分割成了两半,褚凌的面孔在屋檐阴影的映衬下更加苍白。
只见地上跪着的人摇头指了指厨房。
“是我自作主张将刚才做出来的东西拿出去卖了,但恩人的份我还放在厨房里一点没动,请您责罚!”
这句话很矛盾。他明知道随意处置别人的东西是不好的却这么做了,但做了之后认错态度又没得挑。
是不是她每天晚上算账的时候叹气太大声被他听见了,想帮忙解决燃眉之急?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你帮我赚到钱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责罚你呢?快起来吧,地上凉小心又生病了。”鱼真松了口气,抱着手上的银子开心得不得了,但褚凌还是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哦哦对不起,这是你的工钱。”鱼真以为褚凌是在讨工钱,很大方地分了几个铜板过去,却惹得少年惶恐地磕起了头。
少年的声音颤抖,脑袋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请主人将我收作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