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各地气候不一,灾情不断。有些地方是干旱,有些地方却为洪涝,世人已苦如此灾情许久,凡人的朝廷,人力有限,无法顾全所有地方。
仙山望云,仙首叶致远,便集结仙门,命各派派出自己门中长老与弟子,将此次援救当做一场历练,让各派入世,协助人间度过此灾情。
叶若皎也是这时候下的山,叶致远说她为望云的继任者,需要做出表率。叶若皎便下山,参与历练。
此次下来,除几套衣物,她只带下了她的灵器玉灵藕。
玉灵藕在她儿时便成为她的命器,与她同修同长,恰好也在三年前,她突破成灵大关时,玉灵藕也进阶为半仙器。
“里头,应有一名初生的器灵。”当日父亲这般道。
他还道:“藕为水生之物,你所修灵力柔和,恰能与你相辅相成。”
“藕为水生之物。”叶若皎回到房间,摘下腰间悬挂的玉灵藕,道,“你既已位列半仙器,理应能镇当下水患。”
叶冉第一回这般面对面地看叶若皎。
她同叶若皎的眉眼,像,又不像。若说像,她叶冉眼中自小带着的煞,倒与千秋岁更像一些。怪不得她在望云的那段时日,叶致远总看不惯她。
母亲的眉眼长得柔,脸廓如云,似诗里说的那般,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叶若皎却非弱柳扶风。
叶若皎不弱。
看方才仙门两派对待她时恭敬的举止便能看出,一点都不似她叶冉刚接手望云时,众仙修的不满。
他们对叶若皎,一声“小叶君”,心服口服。显然叶致远亲手教出来的叶若皎,仙门是极满意的。
叶若皎收回玉灵藕,起身,开窗,屋外大雨滂沱,一连三月的大雨,此地空气中都散发着非当季的寒冷。
——却有异样浓厚的灵气。
“此地灵气浓度不寻常。”叶若皎与叶冉同时觉察。
“按理说,天地灵气失序,会引发气候失常,江南大雨,合理。”叶若皎自言自语道,“可如何也不该在此地聚集如此浓厚的灵气。”
而且这种灵气,与他们平常修行所吸纳的灵气有些许不同,可怎么想,叶若皎也没想出究竟是哪里不同。
思罢,叶若皎走到床榻上坐下,打坐,修身养神。
一切就只有待今晚人间入夜,她去城外探探,才能知晓。
四个时辰后,人间入夜,子时打更声刚过,城中灯火尽熄,街头巷尾,仅余几盏檐下的灯笼还亮着,受风雨吹打,飘飘摇摇。
昏黄的灯光扩在地上,照亮了不大范围一片地面,豆大的雨滴接二连三砸落在地。
千秋岁黑衣长靴,踏碎雨,往叶若皎所在的客栈过去。黑夜大雨中,只他一条束在脑后的深红发带被雨水打湿,红得显眼。
他自踏入此地,心情便愈发烦闷。此地灵气的浓郁程度,一如那老头的苍生境,熏得人难受。
同时,叶若皎那边也动身了,几道人影从客栈中向城外的方向掠去。
千秋岁见之,也跟过去。
叶若皎与他们在冲毁的堤坝处会和,江河水浪滔天,汹涌拍岸,岸边的水位已上涨三人多高,水浪之上,有一法器正运转发着光,正是舒华派左长老的御水舟。
几人上到灵舟上,两派长老并弟子皆相迎上来,“午后便得知,来救援的是望云山的小叶君,在下等人在此控舟,无从抽身,未能前去问小叶君安,多有失礼,望小叶君莫要见怪。”
叶若皎道无碍,“此次江南水患,几位辛苦了,若皎才要代父亲好好问候几位长辈。”
几人道:“小叶君莫要折煞吾等,天地灵气紊乱,乱世间气候,助世人,本就是吾辈修行人的责任,算不得辛苦。只是因我与几位长老,皆需合力控舟御水,无力援手,未能救下那几名匠人……唉!”
说到这,舟中几人面色愧疚。
叶若皎问:“水中邪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几位长辈可曾目睹邪祟伤人?以及邪祟的模样?”
长音、舒华两派长者点头,“已不止一起事件了。”
最开始出现邪祟伤人事件,约在半月前,起先,大家都以为是匠人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的,然后便协助官府,叮嘱剩余的匠人,修建堤坝时要小心,水浪汹涌,莫要失足。
可后来事情愈发不对劲,消失的匠人数量越来越多,频次密集,这才让人察觉不对。
“那时在下便命门中弟子夜晚巡视水边,照看夜间还在修堤坝的匠人,便就是他——我门中弟子周宣,目睹了邪祟害人的场景。”长音门长老道。
一名持笛的少年站出来,面上尽是痛苦与追悔,他道:“我们来不及救他,那位匠人被怪物拖下水,我看到,连忙赶过去,众师兄师姐也都闻声赶过来,都没能救下他。”
叶若皎问:“那怪物是何模样?”
周宣回忆道:“有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