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钦点?还有人要他父亲的命,这个人是谁?那十万两白银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问题盘旋在脑海中,像一团毫无头绪的线团。
突然,烛火微闪,燕月卿身体一震。
屋内有人!
袖中的金线已经蓄势待发,燕月卿警觉的双眸环视着四周,似要找出隐匿之人。
此人武功之高,令人叹服,气息之稳,竟让武功不弱的她,无从察觉。
借助着微弱的烛光,放缓呼吸的燕月卿,忽然身体一紧,尽管那抹幽光转瞬即逝,但仍被她察觉了。
警惕的双眸定在了房梁上逆光之处,身体已自发的进入了战斗状态。
房间里安静的吓人,仿佛呼吸都会搅乱这无声的对峙。
萧怀安慵懒的眼神看向立于屋内的女子,早在他们进门之前他便已经来此。
显然他并没有错过那场大戏,当然他也无心英雄救美,但对于最后的反杀倒是颇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尤其那女子袖中的那根细如蝉翼的金丝。
如果他没记错,那是苗疆特有的纺织技术,将蚕丝与金线混织在一起,平日里绣在袖口可做装饰,危机之时可抽出救命。
此次他匿名来到蓟州,为的就是追查那十万两赈灾银的下落,其他的事情他并不想过多的参与。
只是想不到她比他想象中的要强一些,竟能发现他的存在。
幽光之中闪现出难以察觉的赞善。
但也仅此而已。
砰!
房顶上的一声轻响同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但仅微微一闪神,燕月卿再次看向逆光处,虽然仍是漆黑一片,但燕月卿确定,那人已经走了。
身体因那人的离开也短暂的放松,但也仅仅是两三个呼吸之间,燕月卿猛的开门而出。
只见月色之下,两个挺拔的身影在月下缠斗,一黑一白仿佛太极两端。
黑影周围散发的寒冷之气,掌如利刃,招式凌厉,只攻不守,招招毙命,只为争抢白影怀中之物。
而白影却周围却仿如春风,每当黑影的手掌即将落下,他总是身姿飘逸的化解开来。
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个飘逸流转,一个势如飞凤,本是搏命的缠斗,月空之下竟美如画卷。
燕月卿很确定那个黑影便是刚才躲在她房内的那道身影,虽然并没有看到面容,但周围散发的气势是错不了的。
那这个白衣人又是谁?
二人身手均如此不凡,却又都出现在这个边陲小镇的刺史府内,这恐怕也是这个小镇数十年来最热闹的一次吧。
啊!
燕月卿正在自嘲之时,差点儿控制不住惊呼,只见白影飘逸的身影此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开黑影的攻势,而是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掌。
而黑影似乎受到内力反震,连退几步,呕出一口鲜血,骇人的目光似要将人吞噬。
白影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半是挑衅半是炫耀,飞身而去。
临走之前,眼睛不经意的像燕月卿所站的方向瞟来,虽是带着面具,但燕月卿发觉那黑眸之中透露出一股寒凉。
让人出于本能的退避三舍。
而借着月光,燕月卿看到了他的手中之物,那是父亲最近刚刚截获的一道关于太子养私兵的密函。
本朝律例,眷养私兵是死罪。
难道刺史府遇难与此有关?
思及至此燕月卿不禁打了个寒战,突然前院的哭喊声扎进了燕月卿的耳朵。
娘!
燕月卿顾不得思考这两人的来历,连忙奔向前院。
因为行刑官的指令,后院并没有士兵敢闯入。
而此刻的前院,宛如人间炼狱,就连自是冷静的燕月卿,心中也不由发颤。
亲人姐妹的白嫩的皮肤,混杂着肮脏的污泥和鲜红的血,交缠在一起,还有不断发泄的士兵,挣扎和粗暴的对待,带起血浪翻腾比洪水还要汹涌。
燕月卿压住心中的恐惧,终于在主屋的一隅找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只是那抹身影已经颓然倒地,那绣着牡丹的长袍也破碎不堪,身旁还立有不断猥亵的士兵夹杂着邪恶的笑声。
燕月卿只感觉呼吸滞在了胸口,浑身血液翻涌。
她飞身上前,士兵们还沉浸在兴奋的享乐之中,只感觉眼前黑影一闪,颈间一凉,便都颓然倒地。
燕月卿来不及擦拭金线上血滴,扑倒在地,跪抱起已经昏厥的燕夫人:“娘!”
此时的燕夫人已如秋风扫落叶般的颓败,仿佛暴风中的一片鸿羽随时都会飘走,在燕月卿的哭喊中幽幽转醒,身体的疼痛,让她已经心下了然。
“娘,我们走!”燕月卿见燕夫人醒来,惊喜万分,说罢将身上的披风覆在燕夫人身上,便要背起燕夫人。
只见燕夫人轻轻的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