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根本没人可怪，都是她的性子怪。
反复纠结了一会儿，她决定立刻行动。
刚好没有老师坐镇，教室里各玩各的，乱哄哄一片，不会有人注意谁出去谁回来的。
柳也棠倏地站起身，惹来裴妙惊疑的一眼：“嘿，干嘛呢，吓我一跳。”
她怕裴妙看出点什么，歪着身子从桌肚里拽出一截卫生纸，朝裴妙比划一下，问：“去厕所，一起？”
裴妙“哦”了一声，手上动作没停，正把手里的几本书颠倒两下磕齐，兴致缺缺：“不去，外面还在下雪呢。”
柳也棠松了一口气，她随手扯了个理由，还好裴妙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她迈出门外的时候瞄了一眼晏今然的方向，发现他正向这边看来，自己竟然被他看得有点慌张，快步穿过走廊，走到一楼。
由于天冷，大门口挂了深绿色的厚帘子，拨开的时候很沉重，柳也棠站在门帘和门中间的狭小空间里，本来不算大的风有了玻璃门的加持，像是装了个扩音器，一阵阵地呼啸着。
门缝里透过丝丝冷气，扑在脸上，柳也棠把领子提高了点，开始后悔：刚才暗示一下晏今然好了。
如果他不出来，她又问谁去呢。
——
她没给晏今然暗示，晏今然却莫名觉得她回头的那一眼是在叫自己跟上，等秒针转过了两圈，他系好扣子走了出去，从低着头的裴妙身边路过。
裴妙感觉到身侧一阵风，心里想着：哟，这个点儿去厕所的人怎么接二连三的。
柳也棠站了两分钟，突然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在离她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像是在找什么，接着又靠近了。
她的心跳有点快，下意识放慢了呼吸，忐忑中带着期待：会不会是晏今然？
身后的门帘突然被人掀开，晏今然看着眼前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柳也棠，满含惊喜地看着他。
他刚刚在大厅里环视了一圈，一片空荡荡，并没有她的身影，于是猜想她会不会是到外面去等了，没想到，刚掀开门帘就找到了她。
真是聪明，没有到外面等。
柳也棠刚把脸从衣领里放出来，就接收到晏今然赞许的眼神，有些不解：嗯？她做了什么让他满意的事了吗？
晏今然不知道柳也棠为什么叫他出来，只是看着她，像是在思考的样子，两人四目相对地站了一会儿，柳也棠突然想起自己邀他见面的原因和目的，颇为懊恼地扶了扶额。
这里当然不是个说悄悄话的好地方，她艰难地推开门走出去，抓着门把手示意晏今然跟她走。
晏今然跟着她走回了一个小时前两人站着的位置，不同的是，他们的站位倒换了。
他静静地看着柳也棠，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柳也棠脑补的场面是：
她抿着唇，紧握的手指藏在衣兜里，脸上充满了淡淡的忧伤和隐约的期盼，语气中透着三分脆弱三分坚定四分淡然：“我是想问……你会像忘掉韩霓那样，也把我忘掉吗？”
但实际上，她光是和晏今然对视，就已经足够紧张了，更别提说这种话。
看着那张笑意失踪的脸，柳也棠有一种他们没有在谈恋爱，反而是刚得罪了对方的错觉，否则没法解释她此刻的谨小慎微。
她不仅问不出口了，还有点想逃。
晏今然看到她脸上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还有向后撤了小半步又收回来的动作，更加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你……”
他这一句话刚起头，就看见面前的人仿佛一只惊恐的兔子，飞快地跑了——跑进了女厕所。
晏今然的后半句话垂落在风里：“……是后悔了吗？”
他不知道柳也棠为什么跑了，但是她还没有回应，就不算是确切的拒绝，为了这个答案，他要在这里等她回来。
他向前走了几步，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发丝和衣摆飞扬，像一尊动态的雕塑。